玱玹隐下心中疑虑，笑着看向小六，“你既然知道自己长什么模样，就别端着男人的样子了，我这个做哥哥的，还不知道妹妹的长什么样子呢。”
小六有些郁闷，“我忘了。”
“忘了？”玱玹疑惑，“素玥不是告诉过你吗？”
“那时候我才多大，几百年过去了，我总不能顶着张孩子脸给你看吧。”
“那素玥没告诉你现在的样子吗？”
小六呵呵的笑，“就她那个大咧咧的性子，估计跟你想的一样，以为我知道小时候的样子，就自然知道现在的了。”
玱玹捂着额头低声笑，“估计她还真是这么想的，不过就算她忘了，你就不会问吗？”
“我们再遇到是时候，都在清水镇了，我玟小六当的好好的，知道了有什么用，即使我变出了跟我原本一模一样脸又如何？不会长大，不会变老，假的就是假的。”
玱玹沉默了片刻，说道：“改天我们去问问师父神器的事，看看能不能帮你恢复容貌。”
“好。”
两人沉默着，对着月亮喝酒，静谧的夜里，宁静平和，小六喝着酒，几次看向玱玹。
玱玹无奈的笑，“想问什么就问吧。”
小六试探的道：“你喜欢素玥吗？”
玱玹顿了一下，然后继续优雅的喝酒，“这么明显吗？”
小六心里呵呵，不光我看出来了，连涂山璟都看出来了。
小六点头，“你怎么打算的？”
玱玹拈着酒杯，淡淡的笑，“我能有什么打算？涂山璟喜欢她，为了她不惜假死，涂山篌已经暗中投靠了王叔，如果我横刀夺爱，抢了涂山璟的心上人，你说，涂山氏会不会兄弟一心，彻底支持五王。”
玱玹直接拿起酒壶，灌了一口。
小六竟不知他早已选择放弃，只愣愣的叫了声“哥哥。”
玱玹安抚的对他笑了笑，“眼下的情况，对我才是最有利的，你和素玥相交莫逆，我和她也算不错的朋友，涂山璟在乎她，自然爱屋及乌的更倾向于我，至于……我将来会娶一个出身世家大族的妻子，助我登上那个位置。小夭，朝云峰上，还有我们的亲人，他们在看着我，我不能放弃。”
小六的泪水顷刻间落下，“哥哥~这么多年，很辛苦吧。”
玱玹好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小夭，怎么说自己的时候都没哭，到我这里就哭鼻子了，比起你受过的苦，我这……又算什么呢？”
小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就是觉得，你会很难过。”
玱玹幽幽的看着前方，“有什么比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死在自己面前更难过呢？小夭，我发过誓，不会让那样的事再发生了，我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小六哽咽着道：“可是涂山璟他有未婚妻，素玥说他的婚很难退，你还有机会。”
玱玹好笑的揉了柔他的头，“可就算我用最大的诚意求娶，也不过给她一个侧妃之位，你觉得她会愿意吗？”
“她，她……”小六迟疑了。
玱玹笑着自答，“她是个会权衡利弊的人，如果她是个小家族的女子，为了家族利益，她会嫁给我，如果她灵力低微无力自保，她也会嫁，可现实是，她修为奇高，又孑然一身，所以她是不会嫁给我的。”他看着天边的月亮，喃喃道：“就算会嫁，我也不敢娶。”
小六擦了擦眼泪，笑问：“为什么？怕她打你吗？”
玱玹笑着敲了下他的额头，“我怕重蹈覆辙。”
小六迷茫了一瞬，忽然想到了西炎，“你怕你像外爷一样……”
“爷爷利用祖母和西陵氏的帮助，成就了西炎国，结果很快他就娶了青梅竹马，给了她所有的宠爱。造成朝云峰悲剧的原因有很多，但其中，爷爷对他们的纵容，也是必不可少的。”
小六摇头，“你不会这样做的。”
玱玹怅然点头，“是啊，我不会让悲剧重演，但素玥也不是吃素的，她未必多喜欢权势地位，但她不喜欢被人欺负。我跟她下过很多次棋，她能直来直往的时候通常不会绕弯子，可一旦正路走不通，就会耍手段，有时候就连我都会中计。”
“你是因为这个才不让她赢的吗？”
玱玹笑着摇头，“她是个可塑之才，我有意培养她，下棋是在指点她如何谋篇布局，她看出来了，也学到不少，但她这个人，脑子不错，却不爱用，更没有耐心谋划，喜欢一力降十会，或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白费了力气，自然就不想让她了。”
小六噗嗤一乐，“哪有你这样对女孩子的，你十次里但凡让她一两次，她都不会这么讨厌跟你下棋。”
玱玹低头晃着酒壶，轻声道：“其实，我那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了她。”
“那是什么时候意识到的？”
玱玹脸色的笑容消失了，“涂山璟跟着你们来酒铺那次。”
小六哈哈的笑了出来，“那我发现的比你自己还早，我就觉得你看她的眼神黏黏糊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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