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鼻尖泛酸,她就说,皓翎王怎么看都不像恋爱脑,怎么可能因为小夭的娘,就拱手让了江山呢?
可是她还是不解。
“凭父王的能力,一统大荒也不是没可能,我上次觐见西炎王,发现他的身体并不好。”
西炎王已经老了,还有旧伤时常发作,一旦他过世,德岩和禹阳不是皓翎王的对手,玱玹尚且稚嫩,到时这大荒之主,不说是皓翎王的囊中之物,也就费些功夫而已。
皓翎王却摇了摇头,“阿念,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如果这只是一场战役,确实可以凭借智谋以少胜多。可是西炎和皓翎之间,是两个国家旷日持久的对峙,拼的是国力。皓翎确实富庶,可西炎既拥有北方的精兵强将,又有中原大量的人口、肥沃的土地,可以源源不断的补给前线,这是我们比不了的。所以只要西炎开战,皓翎面对的,就是必败的结局。”
除非对方有重大决策性失误,可是德岩的能力虽不算特别出众,却也不是白痴,最稳妥的办法摆在眼前,他定然不会冒险行事。
而且将赢得希望寄托在对方的失误上,绝对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阿念想了想,发现皓翎王的安排确实最符合皓翎国的利益,既然这场仗终究要打,也注定会败,那还不如早做打算。
而且,这样对百姓最好。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玱玹能够夺得西炎王位,否则皓翎王就算为了两个女儿,也是要放手一搏的。
上回小夭遇刺,就有她那两个舅舅的手笔,阿念也是有所怀疑,才没想过把小夭送到西炎山。
她叹了口气,总感觉马上就要做亡国公主了,不过只要玱玹成功上位,她就有可能成为史上最自在的亡国公主。
阿念看着皓翎王,眼含钦佩,“难道父王这么早就做打算了吗?”
皓翎王目光虚虚的望着殿门,好像能穿过它,看向远方,“其实,要更早一些。”
曾经他想让青阳和他一样,夺得王位,然后他们再逐鹿天下,那时他就知道自己会败,但青阳终究不是他,青阳念着父子之情无法下手,最后死在了西炎王的猜忌和夷澎的算计之下。
从此,他再也没有朋友了。
昌意死的时候,他为了皓翎,没有去救。后来连阿珩也不在了。
他曾经答应过青阳,要将自己当做青阳,把缬祖看作自己的母亲,把昌意和阿珩看作自己的弟、妹!
可他一样都没有做到。
这些年他几乎夜夜噩梦,梦里的那些故人怨恨的看着他,嘶吼着。
“我用我所有,换了皓翎的安稳繁华,我将皓翎治理得更加美丽富饶,完成了年少时的愿望,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我就更加不会因为私欲让它被战火洗礼。”皓翎王深深的闭上了眼睛,“玱玹他很好,有青阳的风范!”
阿念眨了眨眼,怎么感觉父王选定玱玹,更像是因为青阳呢?
她更加好奇了,“父王,能跟我讲讲从前的事吗?”
“从前啊!”他悠悠的看着远方,沉默了,就在阿念以为他不会说的时候,他才缓缓开了口,“那是三千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