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相柳吃饱,都是下午了,天气渐渐热了,相柳问她:“去海里玩吗?”
阿念摇了摇头,“回去睡觉!”
“困了?”
“是你困了。”他从昨天早上到现在都没休息过。
相柳挑了挑眉,招来毛球带阿念回了深山。
相柳的房间非常简单,一张窄榻,一个木箱,两张案几,就没了。
那张窄榻只能睡下一个人,相柳躺在上面睡觉,阿念坐在榻前的兽皮地毯上,用在清水镇卖的丝线编着,时不时在他手上比划几下。
天黑的时候,相柳醒了,阿念把他赶下榻,自己爬上去睡觉,相柳看了眼手上多出的手绳,坐到阿念的位置上,静静地看她睡觉。
早上又是被操练声吵醒的,阿念有些幽怨,相柳端着早饭进来,对她说:“今天该回去了,不然陛下就该来找我要人了。”
“你会怕?”
“那是你父王。”
阿念开心的笑了笑,“你放心吧,小夭和玱玹会找你要人,但我父王不会,他是最开明的父亲。”也是最宠孩子的父亲。
相柳点头,“看出来了。”
皓翎不比西炎这种新建的国度民风开放彪悍。皓翎以礼治国,从上古至今,规矩一直十分繁重,即便皓翎王上位后进行改革,打破了许多腐朽的规则,可依然无法改变国人几万年来根深蒂固的思想,他能这么纵着女儿在外面玩,确实非常开明了。
简单吃完了早饭,两人乘着毛球回了中原,和来时一样,清早出发,一路不紧不慢的飞着,夜幕时分到达。
不远处,辰荣山巍峨耸立,盘踞千里,脚下是万家灯火,远处是阔野辽原。
想起辰荣山上的单调重复,阿念看着天上的点点星辰,忽然回头看着相柳。
相柳换了身暗红色的锦衣,墨发玉冠,双臂越过她的两侧,手握天马的缰绳,静默地看着前方,面色如水。
“相柳。”
那双黑沉沉的桃花眸,静静的看着她,“怎么了?”
“我不想回去。”
相柳盯着她,双眸好似明亮了起来,“想去哪?”
阿念抿唇思考了一瞬,“你不是说要陪我去极北?现在有空吗?”
相柳嘴角噙起了笑,一把扯紧缰绳,调转马头向北疾驰。
阿念想了想,抬手掐诀,灵力化出一只青鸟,她对着鸟儿嘟囔了几句。
相柳看着青鸟飞走,不高兴的问她:“怎么给我的是信,给别人的就是传音?”
“我总得让小夭知道我还健在吧。”阿念懒懒地靠在他身上,轻松的说:“写信的话,怎么知道我有没有被人威胁呢?”
相柳沉默了片刻,“下次……”
“下次还得写信,我对着空气没话可说。”
相柳抿了抿唇,没说话,算是同意了。
离轵邑最近的城是泽州,两人在那里休息了一晚,第二天继续往北飞。
极北是人间的尽头,离中原很远很远,一直飞着实在无聊,两人经常会停下来进城转转,或者远远看见哪处景色好,就下来游玩几天,这样走走停停,到极北之地已经是十几天后了。
在进雪山之前,相柳带着阿念在最近的一处小镇上买了些雪白的皮毛,给她裹了个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