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没答，阿念又问：“你怎么直接跑去找父王了？也不先问问我的意思。”
相柳笑眯眯说：“你不是早就答应我了吗？我又何必再问第二遍？”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
阿念忽然想起，两人第一次去极北，相柳对她说：回去之后，我们成婚吧，而不是我们订婚吧。
而她，确实答应了。
阿念脸有点热，“你就不怕我改主意？”
“那你改主意了吗？”
阿念张嘴就想说改了，可抬眼就见相柳似笑非笑地睨着自己，那小眼神，冷冰冰的，好像带着刀子。阿念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不服气地说：“就算没改，你也该提前告诉我一声，我都没准备。”
相柳迈着悠闲的步伐，漫不经心道：“准备什么？如果岳父同意了，自然会安排好一切，如果不同意，你知道了也平添烦恼。”
阿念笑道：“你明知道，只要我想嫁给你，父王就不会阻拦，哪里还会有什么烦恼？”
相柳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那还叫求娶吗？那叫逼婚。”
阿念噗嗤一笑，“你想太多了，你叫了这么多年岳父，他都应下了，怎么能叫逼婚？”
相柳笑了笑，“除了叫岳父，我还能叫什么？你父王，皓翎王陛下？或者……伯父？”
好像哪个都有点别扭，阿念也不管这些称呼上的小节了，又问了最开始的问题，“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突然想成亲了呢。”
相柳又移开了视线，“含章殿到了，进去吧。”
阿念站着没动，拿冷眼瞧他，表示你不说，这事就没完。
相柳无奈地叹了口气，“真想知道？”
“当然。”
“那我说了，你可不许生气。”
阿念瞪着他，他这么说，就证明自己听完肯定会不高兴。
相柳无赖地摊手，表示你不答应我就不说。
阿念冷着脸道：“说！”
相柳无奈摇了摇头，“这还得从头说起。”他声音却不由低沉了下来，“此番常曦和白虎两部逼迫岳父带病出征，惹得爱戴你父王的皓翎百姓大为不满。你能代父出征，着实让他们刮目相看，但你之前名声不显，他们对你有期望，却不多。可这一仗赢得太精彩，百姓们不知道这是一场必胜之仗，只以为王姬神勇，大败敌军。从此以后，他们将对你充满期待，你那一箭，鼓舞的不止是将士们的士气，也是皓翎百姓的士气。”
阿念的面色沉静下来，相柳没有再说话，给她思考的时间。
半晌，阿念沉声道：“所以，日后再有战事，胜还好，若败，他们就会想，如果是王姬去打，肯定不会败。一次两次也就罢了，次数多了，他们又会想，为什么王姬不上战场？是不想管他们的死活？还是贪生怕死？”
相柳眼里闪过满意，“把你教得这么好，我真是个好老师。”
阿念懒得和他扯皮，只问他：“你是怕我有朝一日会被逼上战场，才要跟我完婚的？只有成了亲，你才可以名正言顺地替我上战场。”
相柳没说话，但显然是这个意思。
这人是当将军当上瘾了不成？一边要管辰荣义军，一边还想替她杀敌，有九条命就能这么作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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