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心里叹了口气,也笑了起来,“我就是在想,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相柳挑了挑眉,笑道:“想知道?”
阿念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你打算告诉我了?”
相柳状似沉吟了半晌,指着自己的脸,笑眯眯地说:“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又在耍赖……阿念不想理他,相柳认真地说:“这次我真的告诉你。”
阿念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飞快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又飞快地坐了回去,静静地地看着他。
相柳愣了愣,忽然大笑起来,低头蒙住了九婴的水灵灵的眼睛,“这是大人的事,你不能看。”
九婴扒着他的手要看,相柳顺势放开,牵起了阿念的右手,掀开袖子,上面一个小小的箭型纹身,是一百多年前,相柳送个阿念的袖箭,滴血认主后,就印在了阿念的手腕上。
相柳的手指轻轻抚着纹身,“我在袖箭里加了我的本命精血,所以我能感应到它的位置。”
阿念一时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那本命精血是乱用的吗?”
“怎么能叫乱用呢?”相柳无赖地说:“你那时候灵力不高,还总喜欢乱跑,我也没办法。”
阿念气绝,“强词夺理!”
九婴也学着阿念的语气,奶声奶气地道:“强词夺理!”
阿念和相柳都被逗笑了,相柳又点了份烤肉,三口人一起吃完饭,又在西炎城逛了起来,晚上时他们没有回西炎山,而是去了阿念的间小院。
相柳把九婴哄睡之后,回到房间,阿念正端坐在案几前喝茶。相柳拿过她已经递到唇边的茶盏,“这么晚了还喝茶,不想睡了?”
阿念定定地看着他,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是洞悉一切后的心疼与担忧。
相柳忍不住伸手拥住了她,佯装头疼地说:“我是不是把你教的太好了,总能叫你看穿我的意图?”
阿念闷声道:“我只是了解你而已。”辰荣义军已经没有机会了,与其长久的缺衣少食,叫士兵们无力战斗,不如趁现在还有力气时,拼死一搏。相柳说过,他们这些人即便要死,也该死在西炎大军的阵前。
相柳沉默着抱了她许久,才问:“你跟我说实话,你救我,到底会不会伤到自己?”
阿念坚定地道:“不会。”
相柳说:“皓翎忆,如果救活我,是以伤害你为代价,那我宁愿死了。”
阿念狠狠地拧起他腰间的软肉,咬牙切齿地道:“说死就死,你咋那么能呢?”
阿念下了大力气掐他,相柳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我不管你救我付出多少辛苦,但凡我醒来发现你少了一根头发,我立刻自尽!不信你就试试!”
“你混蛋!”
“我本来就是个混蛋。”
相柳离开时,天边还是灰蒙蒙的,隐约泛着一丝白,他端坐在天马上,紧勒着缰绳,眉眼凌厉地低头再次警告阿念,“我现在确实舍不得去死,但我也不怕死,到时你若是敢因为救我,流出一滴血,受一点伤,我必会拿命赔你。”
阿念气得不行,但他话音未落,便策着天马骤然腾空而起,白衣飞扬地划过天际,相柳身姿轩昂的宛若天人。
直到在看不到一丝人影,阿念才气呼呼地带着九婴回西炎山,拜托皓翎王和静安王妃照看九婴一阵子,独自去了汤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