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只剩下萧瑟和清妍。萧瑟拢着袖子看向窗外,“那白发仙的武功已入了逍遥天境,他们几个加起来,也不是白发仙的对手。”
清妍认同地点头,“不过白发仙似乎只想带走无心,似乎不想真的伤了他们。”
“所以你才袖手旁观?”
“有高手免费给他们喂招难道不好?”清妍抬眼看着被踩得砰砰作响的马车顶棚,好似能看透一般,“旁人恐怕没这么好的运气。”
“听你这么一说,被人追杀,反倒成了好事了?”萧瑟轻笑。
“祸之福兮所伏,好坏不能一概而论。”
“有道理。”萧瑟挑了挑眉,“不过你当真入了那逍遥天境?”
清妍略略思索了一下,“应该吧,我不知道武者的境界要怎么划分。”
“你不知道?”萧瑟诧异地看着她,“你师父没教过你吗?”
“我没有师承。”清妍想了想,半真半假地说:“我的小时候家住沧州,那时我爹能力有限,又不认识什么江湖人,所以请来的武师父只负责教我哥一些简单的功夫。我那时还小,也要跟着学,家里只当我贪玩,都没当回事。奈何我两个哥哥都不是习武的料,磕磕绊绊地学会骑射就说什么都不学了。我倒是学得不错,但师父的水平早就教不了我了,后面都是我自己摸索的。”
萧瑟的脑海里迅速分析出一些有效的信息,比如,清妍的父亲应该是个文官,请武者教导儿子,不是教儿子武艺,而是为了学习君子六艺中的骑和御。
估计清妍的父亲也没想到,自己的无心插柳,竟然成就了一个逍遥天境。
萧瑟心中不由感叹命运的奇妙,“你爹知道你武功这么厉害吗?”
清妍摇了摇头,“他们只知道我身手很好,但具体的……他们根本不懂。”
萧瑟又问:“他们难道就没发现你天赋异禀,然后给你找个好师父?”
清妍摇摇头,说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小时候,我娘曾带我参加一个赏花宴。那时节,桃花开得正好,风一吹,落英缤纷,美极了。我当时兴致一起,就随手捡了个树枝比划了两下,然后……桃树就断了。那桃树叫垂枝碧桃,主人家特意花重金从柴桑城运来的。我娘当时跟人家道了很久的歉,回去后还送一大堆赔礼,本就不富裕的家庭从此雪上加霜,我愣是一年没再拿到过零花钱……从那以后我就不怎么动手了。”
她当时也没想到,那平平无奇的剑法,威力竟然这么大。这个世界对武者的压制好像非常的小,想同当量的真气,竟能发出几十倍甚至上百倍的效果。
就——非常玄幻。
更没想到的是,在她眼里也是平平无奇的垂枝碧桃,居然是个金贵玩意,要赔那么多的钱。
清妍长叹一声,其实说到底,还是穷闹得。
她爹为官多年,一向谨小慎微,是真真的两袖清风,那点子合理收入大部分用在日常开销和子女教育上了。
而且她还不能随便帮忙,就怕哪笔钱财解释不清来路,被人抓了把柄,那没贪也成了贪了。
萧瑟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么好的苗子,竟是自学成才,真替那些高手们惋惜。
这么一想,竟有些幸灾乐祸,“你是什么时候入逍遥天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