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掏了一锭银子扔了过去，足够结清所有的钱，甚至还有剩余，他昂着头问道：“你说，我有没有结果？”
东子看在钱的份上，打算实话实说：“我们老板说了，她将来是要回家继承家业的，不能随便找男人。”
“继承家业，玄月宗吗？”李相夷皱紧了眉头，“那还真不好办了。”
如果歆瑶当上了玄月宗宗主，不，哪怕地位高一些的长老，也不能轻易娶进门的了，没有人会把辛苦培养的人才往外推，除非对方面临生死危机，需要他或者四顾门出手才会同意这桩婚事。
然而不管这种假设会不会发生，他李相夷都不屑为之，既侮辱了自己，也辱没了她。
“若非让她本人愿意，一切都是空话，该怎么办呢？”李相夷面对纷乱的江湖从来游刃有余，还是第一次这么苦恼，聪明的脑袋昏昏沉沉的，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
东子吃完了饭开始收拾那碎掉的桌椅，心里不断腹诽，江湖人果然粗鲁，连李相夷也不例外，就是不知道这个李相夷是真的还是假的。
歆瑶回来时天已经灰蒙蒙的了，店里已经点起了灯笼，她瞧见堂中新摆上的桌椅，顿时眉开眼笑，“又赚了一笔。”
一套普通桌椅，哪里值得二两银子，开始不过为了立规矩才定下的价格，现在倒成了收入的大头。
东子擦完桌子便迎了上来，指着醉倒在餐桌的李相夷问道：“老板，要打烊了，这位客官还是送到客栈去吗？”
歆瑶想了想，走到李相夷跟前，拍了拍他，“喂，李相夷，醒醒。”
东子一惊，“他还真是李相夷！”
李相夷的身子随着她拍打的力道晃了晃，才醉眼朦胧地看向歆瑶，过了好一会儿，才恍惚开口：“真好看”
哪有人不喜欢真诚的夸奖，歆瑶不免眉眼含笑，连催促生都柔和了几分，“醒了就快起来，我要打烊了。”
“汪。”李相夷突然叫了一声。
歆瑶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试探问：“王？”
“汪汪。”
这回歆瑶听得真切，确定他在学狗叫，顿时娇笑连连，“你在撒酒疯？”
李相夷糊里糊涂地摇头，说话都不甚清晰，“我之前发过誓，再来找你，我就是狗。”
歆瑶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几分，叹气道：“何必呢？”
李相夷像是没听到，口中含糊地嘟囔：“不行，天下第一怎么能当狗呢，那也太没面子了，要不我养一条狗，给你，就叫……相夷。”
他颠三倒四地说完，脑袋一歪又睡了过去。
歆瑶心下有些复杂，沉默了片刻，叫了东子，“把他送到后院客房。”
东子愣住了，“送后院？”
之前多少人醉倒在酒馆的人，不管有意还是无意，全都被老板卖……哦不，是送到客栈去，每送去一个都能分润一些银钱，这李相夷不愧是天下第一，竟让财迷老板连银子都不赚了？
他的目光太过明显，不用猜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歆瑶翻了个白眼，“李相夷是我师兄的朋友，行事一贯张扬，结了不少仇家，他这副不省人事的样子若是让人知道，小命恐怕不保。”
“还有这层关系啊。”东子挠挠头，赶紧扶着李相夷往后院去，“也行，明天还能收他的住宿和早饭钱。”
歆瑶嘴角抽了抽，不过这小子真是尽得她的真传，孺子可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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