歆瑶处理佛彼白石并没有浪费多长时间，她又轻功了得，很快就追上策马狂奔的李相夷。
她自半空飘然而落，稳稳做在马背上，双手从李相夷腰间穿过，自然接过缰绳，“你手上的伤还没好，最近不要用力，还是我来吧。”
李相夷沉默着松了手，一路上都没有说话，歆瑶也不知该怎么宽慰他，就这样沉默着赶路，直到马儿跑不动了，才停下来休整。
此时已经暮色四合，李相夷靠在一棵老树上静静望着天边的残阳，眼眶通红，整个人都透着着哀伤和破碎。
歆瑶捉了只野鸡在烤，等待烤熟期间，给李相夷递了个水囊，“喝点吧。”
李相夷偏了偏头，最终还是接过来，喝了两口，从上午离开渔村到现在，他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歆瑶几次开口，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回到火堆旁继续烤野鸡，就在她以为这一晚都要沉默着过去的时，李相夷开口了，声音中带着些微沙哑，“阿瑶，我想自己回去。”
歆瑶一愣，缓缓看向他，“理由呢？”
“我……”李相夷鼻头一酸，低头哽咽：“我要控制不住自己了，我好恨，恨那些背叛我的人，恨角丽谯，恨笛飞声，还恨我自己，如果我没有追查南胤的事，就不会对金鸳盟下手，那样师兄就不会死，我也不会……”
“李相夷！”歆瑶厉声打断他，“你凭什么不追查南胤的事！若是放任业火痋那样的东西存在，会害死多少人？你是武林盟主，你凭什么不管！还有那些犯了错的人，恨了又能怎样？他们活该！至于单孤刀，如果不是云彼丘和角丽谯，按照你的计划他根本就不会死！”
歆瑶在他面前蹲了下来，心疼地抚摸他的脸颊，“相夷，冤有头债有主，该是你的责任，咱不逃避，不是你的责任，如何轮不到你来担。”
李相夷将头埋在膝盖上，眼泪无声流了下来，“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感觉胸腔里的怒火和怨恨撑得快要炸开了，这一路我不敢开口说话，就怕忍不住迁怒于你，师兄已经不在了，我不能失去你……”
听着李相夷呜咽的哭声，歆瑶的心像被一双大手揉成一团，忍不住伸手抱紧了他。
她知道自己的毛病，好话一笑而过，坏话一听就信，如果李相夷冷言冷语伤她的心，她还是会看在现在往日的情分上，陪伴着他，可等他走出阴霾的那一天，就是他们分离之时。
以往李相夷也曾在争吵时说过气话，结果话刚说出口，歆瑶就开始琢磨分手的事，两次之后，他再生气都不敢口无遮拦了。
这些年，歆瑶包容着他的纵情任性，他包容着歆瑶的敏感多疑，但好在，李相夷年轻气盛，最不缺的就是真诚，歆瑶阅历深厚，最喜欢鲜活的生命，所以李相夷常说他们绝配。
可如今，这无比鲜活的生命被人打击得仿佛一块易碎的玻璃，歆瑶很愤怒，“好，你去找你师兄，我去杀了那些伤你的人。”
李相夷一想到那些人就恨得咬牙切齿，“你不要管，我要亲手杀了他们。”
“好。”
这样无条件的支持，让李相夷的的心安定下来，默默伸手抱紧了她。
不一会儿，歆瑶的肩头就濡湿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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