涤尘铃

…

“既然挑选完毕，我们就带着夜泊石去……”钟离还没说完的话突然就被派蒙打断，看着对方叉着腰气势汹汹的看着自己，“喂！等等，虽说是半价，但也不代表可以不付钱呀！”

“哦，不好意思，我又把付钱的事给忘了。让我看看……嗯…果然没带。”

听着钟离说的莫名的话，派蒙一时间没有理解他的话。“没带什么？”

“没带摩拉。真是惭愧，又疏漏了。”

我看着面无表情的钟离，内心真的难评，散兵听着刚刚还在说大话的人，现在说自己没带钱，脑子顿时转了过来，复杂的目光看去。

“居然有不把钱放在心上的璃月人。”空适时的吐槽着，派蒙在一旁着急的挠头，“那可怎么办，这不是一笔小数目…啊，对了，公子似乎给过我们一笔垫付资金来着。”

“在我身上。”空看向石头，伸出手把摩拉袋递了过去。

“好在有这些钱，老板看看，够不够？”派蒙看着石头接过，并且随便看了一下，道：

“够了够了，半价的话，差不多正好…其实就算不够也没关系的。”

“不错，摩拉的事解决了就好。我们先把夜泊石送去玉京台吧，那里是我预订的场地。”钟离看着这一箱夜泊石，又看向了空。派蒙在一旁有些谴责的看着他，双手叉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一个摩拉都没出，钟离小声居然好意思说得这么轻描淡写！”

空无奈的建议道：“再去找公子申请些资金吧。”

“嗯…确实很有必要。我会记得的，这次多亏二位。”钟离说的轻描淡写，完全不把别人的摩拉放在心上。听到全程的散兵顿时就明白了为什么公子在璃月的消费这么大，也难怪富人要上门去质问公子是不是在故意报复。

看着地上一整箱的夜泊石，派蒙陷入了沉思，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空和钟离的手，凑近空小声的说：

“你来搬吧？我搬不动啊。”

空张开嘴想说些什么，但在看到和散兵聊天的月铃，又看到了在一旁目光灼热看着自己的钟离，以及一脸拜托的派蒙，只好无奈的自己来搬了。

…

“夜泊石放在这里就行了。我已经派人去喊珠宝匠了，之后就会把它们打造成仪式所需的器物。”钟离看着满头大汗的空，突然又想起一些事情，手放在下巴摩擦“对了，这么短的时间里，我还没来得及去见公子，珠宝匠的报酬也……”

“之后去找公子报销吧。”空想起了钟离那花钱大手大脚的样子，内心不禁打了个寒颤，要是自己全部包揽，那可能一辈子都还不上这么多的钱。

派蒙无奈的摊摊手，黑色的眼眸看向钟离，“那也只能这样了。话说回来，这里就是送仙典仪的会场？”

“嗯，这片场地我已经租借下来，开始进行仪式的筹备了。”

“就这么把现场给……”空看着四周，脸上的表情非常精彩，他看着钟离，仿佛在用眼神询问这是真的可以的吗。而钟离也接受到了讯号，他给了空答复，“这也是璃月七星默许的情况。”

“可这里刚发生过那么大的案件…啊，这么说来，我们作为嫌犯回到现场，要小心别被千岩军抓走了。不过总觉得，从绝云间回来以后，就再没遇到过找麻烦的千岩军了，这是怎么回事呢？“还有，之前留在这里的，岩王帝君的…呃，仙体……””派蒙觉得有些奇怪的摩擦着下巴，脑海中浮现的思绪在翻腾，今天遇到的事情太多了，都没有好好停下来思考一番。

“以传统而言，可称之为「先祖法蜕」。”钟离看着派蒙解释着。

“啊对，是这个名字，钟离怎么什么都知道。所以先祖法蜕是被七星藏起来了吗？可凶手不是还没有调查清楚……”派蒙背着手看着钟离，而被看着的钟离巧妙的转移了话题，“只能说明七星已经心里有数…或者已经确定，现场的线索都找齐了吧。”

“还是觉得很奇怪。”空摸着下巴陷入沉思，纤长的睫毛轻颤，他抬眸看着钟离。钟离见空看向自己，开口道：“那些事，自会有玉京台的大人物考虑。想替他们分忧，也只是徒增烦恼。在仪式举办前，先祖法蜕会被暂时安放在「黄金屋」。”

“黄金屋？”听到有关于黄金一类的东西，派蒙顿时兴奋的瞪大了眼睛，期待的目光落在钟离的身上，而被投以期待目光的钟离双手抱在一起，眯着鎏金色的眼眸，“璃月唯一的铸币厂…也是全提瓦特唯一的铸币厂。人类七国所流通的摩拉，全都是在那里铸造的。”

“呜啊——”派蒙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了一个画面，她幻想着自己在许多许多的摩拉中畅游着，不过很快就从幻想中清醒了过来，派蒙看着面前的两人都在看着自己，用力的挥着自己的手来掩饰着自己刚刚的失态。“不，我没在想不好的事。我是说，很符合「摩拉克斯」的身份。但是，钟离为什么知道这件事呢？”

“因为送仙典仪得到了七星的默许，也算是半官方活动了，所以我能得到一些内部消息。”钟离放下手臂，他转过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月铃和散兵，鎏金色的眼眸直直的看着正聊着天的散兵。

“说起来，从那次宴会之后，没有再看过阿散用单手剑了。”我看着散兵，有些好奇的询问对方。而散兵也只是挑了挑眉，轻笑一声，“怎么？想看我舞剑？”

“可以吗？”我眼睛发着光看着散兵，期待的目光非常的灼热，刺的散兵微微侧过脸，右手纂成拳头放在嘴边，眼神飘忽不定，道：

“也不是不行。”

“那我什么时候能看到？”我得寸进尺的笑着，眨了眨眼睛，无辜的看着散兵。然后就被对方一只手捏住了脸，脸上突然传来刺痛，睁着蓝色的眸子直直看着对方的眼睛。

紫藤花色的眼眸倒映着自己，温柔如水的目光紧紧的望着眼前的人，耳边传来铃铛的声音，一瞬间的失神，梦中人的身影重叠。

但很快回忆就被打断，我看着眼前的人变回了散兵，还有对方脸上熟悉的表情，顿时清醒了过来，此时自己的脸早就被掐红了。

散兵看着月铃回过了神，掐着对方的脸的手收了回来，看了一眼对方用手揉了揉发红的脸颊，刚刚不爽的情绪消失的无影无踪，虽然心情很好，但还是习惯性的损了一下对方，“真是娇气。”

“不过这里也没我们什么事吧。”散兵看着那边正常聊天的三人，毫不遮掩的表达了自己的嫌弃，以及想带着月铃开溜的意思。而月铃也明白了散兵的想法，好说歹说的劝对方。

“这毕竟是我找回力量的必要流程嘛，阿散是觉得无聊了吗？”

我看着散兵的侧脸，脑袋后面的黑色幕布迎着动作轻轻摇晃，他不爽的看着那边的三人，但手紧紧的牵着自己。听到我的回答，散兵皱了皱眉头，嘴里发出“啧”的一声之后，就没有再说话。

我知道他这是勉强妥协了自己的请求，在结束之后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带着自己开溜。不过我也没办法呢，毕竟他是我最重要的家人啊。

“月铃，我们该出发找下一样东西了。”不远处的派蒙向着这么大喊，很明显他们聊完了天，散兵用手拉了拉帽沿，宽大的斗笠半遮住了眼神，刚准备踏出脚步向前走去，就被我牵着手向那边跑去。

我在向前奔跑，没有看到身后散兵惊愕的神情，身后的幕布被跑步带动着飘扬，清脆的铃铛声响彻，愣神之际，就到了三人的面前。散兵微微睁大的眸子慢慢归为平静，他整理了一下刚刚被风吹乱的服饰，脖子上挂着的黑色绳子露了出来，空眼尖的看到了，是和月铃一样材质的项链。

“钟离，我想和阿散去寻找下一样东西，这样速度快一点。”

月铃看了眼空，又看向了钟离，她希望对方能够同意，就算是契约，命定的旅行者都应该靠自己走上他自己的路。

“行。”鎏金色的眸子平静毫无波澜，他看向在月铃身后在整理衣服的散兵，抿了抿薄唇，最终他放宽了要求。

“好哦，那我们等会在这里见咯？”我高兴的挥挥手，继续拉着散兵离开了，而散兵也习惯了被突然拉着跑，他表情有些看着眼前的人。那是和百年前如出一辙的画面，那时候的他们还在踏鞴砂快乐的生活，在名椎滩捡着贝壳，在宴会上舞剑，在宁静的夜晚互相拥抱着对方陷入沉睡。

那时候的他，还是一张纯白的纸，未染任何事物，他是纯白的人偶，他是不谐人世的倾奇者，是她找到了他，教他写字，教他分别好坏，教他理解了“心”。

那颗“心”在百年前的大火之中燃尽，百年之后，那颗本应消失的“心”，在初见她之后再一次出现在了空洞的想上，它此刻正在活生生的跳动，热烈的、汹涌的情感如潮水一般涌来，它充斥着“心”，告诉他，他的心找到了。

…

……

“歌尘，好久不见了。”

月铃来到了……，看见了一位年老的老奶奶，老奶奶正背对着她看着花坛里的琉璃百合，月铃向着那边走去，嘴里还在喊着她的名字。

“世事无常，世事无常啊……”正看着琉璃百合发呆的萍姥姥嘴里嘟囔着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了耳熟的声音，还叫着那个熟悉的名字。她转过身去，看见了百年前的好友，那一头白色的头发还是那么的耀眼。

“是「誓言」啊。可惜啊，你来的太晚了，这琉璃百合，都要谢完了。”萍姥姥看着面前的多年的友人手牵着一个看上去很是年轻的小伙子，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她摇了摇头叹气道：“唉，岩王帝君呦。”

看着萍姥姥摇头叹气，月铃有些不明所以的眨着眼睛，而散兵也精准的捕捉到了字眼。

「誓言」这个名字在愚人众的资料库里，是与「契约」之神一同建造璃月的友人，除此之外，愚人众对于这一位神明的消息几乎没有。散兵看着面前的老人，内心想着许多的东西，这位看上去相貌平平的老人既然能够知道「誓言」，看来她并不是看上去这么简单。

“你们是来借涤尘铃的吧。”萍姥姥看着无辜抖抖耳朵的月铃，语气平缓的说着，又微微移动视线看向一旁的散兵，而被看着的散兵突然就有种紧张感，也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紧张感是因为什么。

察觉到一旁的散兵身体紧绷，神情也莫名变得认真起来，月铃不解的看过去，而散兵只是紧紧地牵着她的手，什么都没有说。

月铃：？

散兵：我会好好对她的！

萍姥姥：对不起了帝君，这个小伙子也挺不错的。

“呵呵，你们连带着这个尘歌壶一起拿走吧，就当是送给你们的礼物了。”萍姥姥笑着运用法术把摆在石桌上的一个茶壶漂浮起来，然后慢慢的飞到了月铃的手中，“谢谢你了歌尘，等事情结束了，来找你们叙旧啊！”

我笑着把手中的尘歌壶收进自己的空间，随后拉着散兵的手来到了事先约定好的地方。在玉京台看到了耀眼的金色头发，月铃向着那边大喊：“派蒙！空！”

在走进之后，月铃就看到空的脸通红一片，耳尖也泛着粉红，原本想知道的问题被强烈的好奇心压了下去，“空，你怎么了？”

被问到的空突然浑身僵住，他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再向派蒙看去，派蒙也是一样的状态，见问不出什么，月铃也只好换一个问题询问：“你们拿到香膏了吗？”月铃问出了，她看着空拿出了三罐颜色不同的香膏，随后点了点头。“我们去七天神像吧，钟离应该等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