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以,靠现在在场的七星、千岩军,加上几位仙人的战力,能解决海里的那个魔神吗?”派蒙伸出手指向了身后的魔神。凝光抬起头,伸出手放在胸口处,目光向四周的所有人看去,一一扫过。“众仙家已经讨论过了,答案是…未必。”
派蒙被凝光的话唬住了,她惊讶的往后退了一下,黑色的眸子满是担忧,“不会吧?可…可你们是守护璃月的仙人,和守护璃月的七星啊!不能想想办法吗?”
一直站在身旁没有说话的闲云,静静地听着派蒙讲话,在后者说完之后,她开口道:“那倒是可以的。”派蒙听着对方的话,发出了惊讶,“欸?”
闲云看着好奇的派蒙,语速不缓不慢的说着:“此前「归终机」一事,让七星动了心思。前去探究。而今身为「归终机」制造者的本仙,又恰好在此。”
月铃抬起眸子,蓝色的眼睛看向了乌云密布、充满着雷暴的天空,强风刮着树叶纷飞,月铃伸出手,手心慢慢飞进了一片翠绿的树叶,听着身边熟悉的人说话。“仙家机关,你们凡人能研究出什么?但只要本仙对这老旧弩炮稍加改进,那就是你们难以想象的进化了。”闲云带着傲气的说着,完全不掩盖自己的骄傲。“更何况,誓言也在此。”
听着闲云这番炫耀的话语,凝光也没有很扫兴的去怼对方,更何况她们在此刻可是在同一战线,“呵呵…也算是一种「仙缘」吧。”凝光把手放在身体的两侧,摆正了自己的神色,脸上的表情和语气都变得严肃起来,“如此一来,我们就能用「新归终机」对抗魔神。在场的诸位仙家,也都能够为它注入仙力。”
“事不宜迟,决战就在此时——开!”凝光伸出双手,闭上那双美丽的红眸,全身的血液沸腾,周身泛起金色的光芒,随后飞到空中,伸出右手向着面前施展出金色的法阵。
群玉阁的四周出现了金符,围绕着群玉阁的前方变成了一个圈,法阵和这个圈从上至下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片蓝色的平台。而平台中心往外的三个位置出现了蓝色的光芒,从光芒之中,新的归终机慢慢出现。
月铃看向了站在自己面前的蓝白色仙鹤,而后者也回头看了一眼她,然后就展开羽翼,飞向了其中的一座归终机之上。三位仙人释放了自己的仙力为归终机补充着力量,随后瞄准了正肆意操控着海水的魔神,强大的攻击打在了身上,奥赛尔发出尖利的惨叫。
一道传送门突然在蓝色的平台之上展开,里面走出了许多的愚人众,派蒙飞在空中的身体下意识的往后了一点,她转头看向了空,“是「愚人众」!他们朝「归终机」来了!”
空微微眯着眸子,他侧过头,看到了站在自己身边的刻晴已经提着剑冲了出去,随后他转过头,看向了站在自己另一边的月铃,然后他就看见了这一生,永远不会忘记的一幕。
少女白色的发丝因为强风在空中飘扬着,头上的猫耳坚毅的竖立着,没有一丝塌下去的意味。那双美丽的、让人无法自拔的水蓝色的眸子微微发着光,她抬头,看向了一直在扭动着自己脖子的漩涡之魔神,伸出的手攥紧了手心,蓝色的长剑出现在了自己的手中,有力的向下一挥,带着破空的风声。
只一秒,空就看见,那白色的身影像是瞬间移动一般离开了自己的视野,冲进了几乎要淹没她的愚人众之中。金色的瞳孔骤缩,空咬紧了后牙,手中紧紧抓着无锋剑,也没有顾及身旁派蒙的话,也冲进了扎堆的愚人众中。
“三位真君正在操纵归终机,不要让他们被「愚人众」干扰了!”身后的千岩军向着四周的同伴开口说话,“能行动的千岩军,都跟我上!”刻晴看着数量众多的愚人众,声音激动、带着一股不容反抗的意味。
空举起无锋剑,抵挡着愚人众的攻击,金色的发丝被强大的能量吹的乱七八糟,金色的眸子闪过一丝阴翳,他再加一份力,把一位愚人众砍翻,随后一剑把对方的性命带走。无锋剑染上鲜红的血液,血液喷溅也弄到了脸上。
月铃皱着眉,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愚人众总是绕着自己,只有自己攻击上去的时候,对方才会敷衍似的攻击两下。反观空那边,一堆的愚人众跟不要命一样,月龄百思不得其解,不过现在也不是适合询问的状况,她只能在尽量不影响命运的情况下多帮空砍一点愚人众。
“仙众与魔神,几千年没较量了。哼,来吧,让我看看你还剩几分本事?”蓝白色仙鹤开口说话,话语中还是带着让人不可忽视的高傲。月铃抬起头,身边的愚人众已经被自己打晕并且丢进传送门了,头发上蓝色的那部分发着光,就连眼睛也在如此昏暗的情况下发着强光。空在得空的时候,伸出手,用手背擦拭了自己的脸,大口的喘着粗气。自己的脚边躺着许许多多属于愚人众的尸体,空嫌恶的皱了眉头,他抬起头看向站在自己不远处的月铃,手拿着无锋剑慢慢走向对方。
而对方并没有理会空,她只是静静地盯着眼前的魔神,神情很是平静。空看着眼神如此认真的月铃,以及那双耀眼的、让人控制不住去看的眼睛,竟一时间失了神。不过很快他就不能发呆了,因为他听到了身边少女的声音。
“来了。”
来了?什么来了?空有些迷茫的看向了月铃,随后又顺着后者的目光看向了海边,看向了「漩涡之魔神」奥赛尔,随后他就发现那位魔神的五个头,聚集在了一起,对着同一个方向张开了嘴,空能够清晰的看到有巨大的能量汇集到了一起,逐渐形成了一颗巨大的球形。
身边突然出现了个人,空转头看去,发现是魈。而魈也是一脸平淡的看向了奥赛尔,随后说话的语气依旧平静,但说出的话却让空有些后背出汗。“「漩涡之魔神」奥赛尔…那是它的神力,我很熟悉。小心躲避。”
魈毫无起伏的声音传进在场所有人的耳中,所有人都多打起了几分警惕,为接下来的攻击多些反应机会。月铃扭过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所有人,随后又把头转了回去,嘴角微微上扬。
月铃伸出了手,手心凝聚着蓝色的能量,其中蕴含的能量十分的巨大,魈不禁蹙紧了眉宇。“真是好久没有这么舒展筋骨了,这次可要好好的打上一场啊~”蓝色的眸子在昏暗的天空下异常的闪亮,奇特的菱形瞳孔缩小,这不是害怕的表现,而是兴奋。
手心巨大的能量球飞在了平台的上空,随后向四周发出射线,最后展开了屏障,包裹住了整个群玉阁。白色的发丝因为强大的能量震得乱飞,头上的耳朵直直的竖着,明示了此刻这对耳朵的主人此刻的心情。
空的身形有一瞬间的停顿,金色的眸子带着些错愕的看向对方。他看见他魂牵梦萦的人,此时此刻正像个救世主一样站在所有人的中心。他知道这是对方应有的待遇,但他就是不甘心。
那蓝色发着光的挑染,和那一双发着光的眼睛,无不在告诉他,这是力量强大、溢出的表现。至于空是怎么知道的,这是温迪所告诉他的,就算没有这两个特征,也改变不了对方是魔神战争活下来的魔神之一。
金色的眼睛不禁有些黯淡,空紧紧的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内心的想法不禁被这个世界同化,开始变得扭曲。他抬起头,金色的发丝不禁也被周围自身影响,似乎也染上了黑色。
月铃收回了手,转过身看向了站在不远处的空,不知何时,愚人众就有计策的包围了这个世界的“主角”,眼看着空还是没有动静,月铃紧紧皱着眉,在雷锤的锤子快要打到空的头上时,直接瞬移了过去,伸出手抓住了锤柄,用力将雷锤甩飞了出去。
“空。”空猛地回过了神,面前是月铃的脸。“空,你的状态不对劲。”听着耳边安慰的声音,空把内心不符合自己的想法压下去,抓紧手中的剑。在战斗中走神是大忌,要是没有月铃帮他,他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空的脸色很是阴沉,就连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几分,他毫不留情的砍杀了一个又一个愚人众,鲜血为他铺路,剑尖为他清扫,金发为他象征。
另一边的其他人,凝光的手做着手印,维持着法阵,她看着平台上英勇杀敌的千岩军和自己的同僚、朋友,好看的眉宇紧紧蹙着,内心不禁对愚人众愈发没有好感。“呵,胆子不小。此事了结之后,那些至冬国的外交官一个也别想逃。”
派蒙看着魔神的攻击全部被月铃施展的蓝色的护罩挡住,不禁松了口气,但是在看到空如此不要命的战斗之后,原本落回去的心脏又一次升空。她着急的声音传到了萍姥姥的耳朵里。“空啊啊啊!不要这样战斗啊——!”
萍姥姥看着站在那个金色的身影根本就是在用自毁式杀敌,完全不在意自己的情况,就有些不满。怎么现在的年轻人这么的热血上头,都不想要命了吗?萍姥姥叹了口气,伸出一根手指,指尖涌现出一股力量,慢慢的流向了空。
原本沉浸在战斗之中的空,突然就感受到一股暖流流进了自己的身体,他静了下来,感受了一下身体里这股莫名而来的能量,耳边传来了苍老但又很熟悉的声音。“现在的年轻人呦,不要这么冲动。收下这个。”
派蒙看着空和空的那把无锋剑,剑身萦绕着一股青灰色的能量,而空的身上也是一样的,惊讶的嘴巴都要合不上了,眼睛也睁得大大的,“这是…仙力?!空,你身上发的光,好像在绝云间的那次。”
在战斗的时候,月铃小心翼翼的往其他人的身上看。空已经顺着命运得到了帮助,那么自己也不需要再更多的关注他了,她现在要帮助的是那些更需要帮助的人。她来到了甘雨的身边,蓝色的眸子看向了对方的胳膊,如羊脂玉一般净白的小臂上有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月铃伸出手手心发着光,靠近了受伤的位置,为对方疗伤。甘雨刚想开口拒绝,但是奇迹的是,她手臂上的伤口真的治愈了。甘雨那双粉色的美眸颤动了一下,随后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对方。月铃看着对方眨了眨眼,笑着伸出手,把一个东西塞进了对方的手中心,随后又瞬移离开了这边的战局。
甘雨有些愣愣的看着刚刚人消失的地方,她低下头,看清了自己手中心的东西,是一枚水晶,但是这块水晶跟平常的不一样,这枚水晶泛着彩光,其中蕴含了强大的力量。甘雨紧紧地攥紧了手中的水晶,她看着手中的弓,粉色的眸子闪过坚毅。
魈刚把一名愚人众打倒在地,这些愚人众就算再怎么训练精干,也比不上和魔神战斗过,存活了几千年的夜叉。金色的眸子在黑夜发着光,手中的和璞鸢被干涸的血迹沾染之后,又一次染上新鲜的血液。身上的魔障因为打斗有些许溢出,身体备受煎熬,但他还不能够倒下,即使这会夺去他的性命。
他能感受到有熟悉的气息向着出现在了自己的身边,但他此刻竟有些头昏,几乎就要原地晕倒。一股熟悉的香味涌入鼻尖,自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拥抱着,魈不用猜都能够知道是谁。一股股熟悉的力量温柔的钻进他的体内,帮他净化着身体里肆虐的魔障,安抚着躁动的内心。
“魈,你没有听话。”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语气带着些愠色。魈此刻也不想反驳,因为他的确没有好好的听对方的话。在对方消失的这几千年里,除了对方定时的来帮他清除魔障之外,他没有一次去使用那一块充满着对方力量和气息的水晶。
因为他不舍得。
他怕要是自己用完水晶的能量之后,他再也感受不到对方的气息了。没有魔障折磨的身体很好,但他更怕再也见不到对方,以至于那一枚水晶一直被他放在了衣服的内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