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颜 [ 章若楠 ]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跟我走，钱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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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颜蜷缩在客厅的落地窗边，指尖摩挲着贺峻霖送她的翡翠手链。
那抹绿像极了他书房里常年不化的冷松香，清冽却疏离。
她望着窗外飘落的雪，恍惚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
她跪在医院走廊，攥着弟弟的病危通知书，浑身湿透。
贺峻霖的皮鞋踏过水洼停在她面前，黑色西装下摆沾了泥点，声音却比雪还凉。
“跟我走，钱不是问题。”
那时她天真地以为，这场交易里至少还有真心。
言昕辞出现得毫无预兆。
温颜在贺峻霖的西装口袋摸到请柬，烫金字体刺痛掌心“贺氏集团与言氏联姻酒会”。
她忽然想起上周深夜，他接电话时避去阳台，玻璃倒映的侧脸是她从未见过的紧绷。
原来全世界都在等他迎娶门当户对的千金，只有她被蒙在鼓里，像橱窗里待价而沽的雀鸟。
“你答应过不骗我。”
她将请柬摔在他面前，翡翠手链撞上大理石台面，裂成两段。
贺峻霖蹙眉去拉她手腕。
“只是商业联姻，不会改变什么。”
温颜猛地甩开。
十七岁那年，继父一边摸着她的头说“会供弟弟治病”，一边将她锁进昏暗的阁楼。
从那天起，欺骗便成了她骨血里的逆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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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昭把行李箱砸进后座时，还在骂骂咧咧。
“贺峻霖这孙子。
“老娘早说他那双眼睛冷得像停尸房！”
温颜抱紧装弟弟骨灰的檀木盒，最后望了一眼别墅。
三天前医生宣布弟弟器官衰竭时，贺峻霖正在巴黎陪言昕辞挑婚纱。
机场广播响起时，她给贺峻霖发了最后一条消息：“翡翠要两不相欠才好看。”
随即抽出电话卡丢进垃圾桶。
阿拉斯加的冰川在云层下若隐若现，像极了他书柜里那本《冰河纪》的封面。
她曾偷偷在扉页写过“岁岁同淋雪”，如今才懂，有些人生来便活在永冬。
阿拉斯加某座无名雪山下，温颜裹着旧羽绒服给学生们上中文课。
窗外极光如练，孩子们摇头晃脑地念。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她低头轻笑，一滴泪砸在泛黄的《冰河纪》扉页上，晕开了那年未写完的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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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峻霖站在宴会厅的阴影里，看着言昕辞一袭月白旗袍游刃有余地应付宾客。
她耳垂上的珍珠泛着柔光，与他记忆中温颜碎裂的翡翠截然不同。
三个月前，言氏注资救下贺氏濒临崩盘的影视项目时，父亲将联姻协议拍在他面前。
“你要的从来不是爱情，是权柄。”
他仰头饮尽香槟，喉间灼烧的却是温颜那句“两不相欠”。
那晚他疯了一样派人搜寻阿拉斯加所有中文学校，却在收到她匿名寄回的翡翠碎片时，终于明白有些裂痕永难弥合
言昕辞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时，贺峻霖正对着《冰河纪》发呆。
她将热美式放在桌角，指腹抚过书脊裂开的烫金纹路。
“冰川看似永恒，实则每天都在崩塌重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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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娘早说他那双眼睛冷得像停尸房！”
许昭 [ vie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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