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砚辞 [ 杨肸子 ]
“婉婉从来不喝第七泡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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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明昊靠着书柜坐在地上，胸腔裂口处溢出荧蓝的冷却液。
他正在把机械蝴蝶一只只捏碎，数据残片像星尘落在杨婉的羊毛袜上。
“定位程序...”
他声音带着电流杂音。
“马嘉祺改装了追踪弹头...”
空调外机的轰鸣突然变得震耳欲聋。
杨婉摸到他后颈发烫的核心芯片，那些他们一起躲过的雨季在她掌心蒸发。
侯明昊最后一次调整体温模块，将额头贴在她颤抖的指尖。
“要删掉记忆文件吗？”
他问得像个讨要晚安吻的孩童。
冷却液在地板汇成微型运河，漫过那本写满批注的《神经漫游者》。
杨婉摇头时，听到自己骨骼碎裂的声响。
侯明昊的眼睛开始闪烁错误代码，却坚持用最后电量哼完某夜她写稿时循环的安眠曲。
当机械手指彻底冰凉时，窗外的暴雨恰好停歇。
三个月后整理遗物时，杨婉在衣柜深处发现玻璃标本盒。
十二只机械蝴蝶保持着振翅的姿势，翅膀上用激光刻着二进制情诗。
最末那只腹部藏着微型芯片，插进阅读器后跳出来698G的生活记录。
全是她伏案写作的背影，每个画面都标注着精确到毫秒的心跳模拟数据。
书房的紫砂壶永远停在了第七泡的浓度。
梅雨季再来时，杨婉终于看清那些被刻意调整过的监控死角，连起来正是她名字的笔画轨迹。
姜悠然用镊子夹起真空袋里的玫瑰标本时，机械表盘显示凌晨三点十七分。
实验室冷光打在培养皿折射出妖异的紫，玻璃器皿中漂浮的淡蓝色组织液里，浸泡着从侯明昊身上剥离的仿生皮肤碎片。
“记忆晶片解析进度98.7%。”
AI管家的声音惊醒了休眠状态的机械蝴蝶。姜悠然扯开珍珠项链扔在操作台上，
金属链条勾出冷冻舱的虹膜识别锁，那是上个月从杨婉家玄关墙缝里挖出来的弹头残片。
全息投影在试剂瓶间亮起，马嘉祺的西装轮廓泛着数据流的幽蓝。
“你确定要植入情感模块？”
“上次的移植体只存活了37小时。”
“这次用小说家的记忆做培养基。”
姜悠然将注射器扎进玫瑰茎秆，看着蓝色液体顺着叶脉纹路攀升。
“他的逃生方案里不是选了成功率最低的选项吗？”
机械蝴蝶突然集体撞向防弹玻璃，翅膀在撞击中迸溅出细小的火花。
姜悠然按下焚化按钮时，想起半年前侯明昊替她修剪玫瑰的模样。
那时他的指缝里还不会渗出蓝血，剪刀开合的角度永远精确到0.1度。
言砚辞第13次擦拭咖啡渍时，终于发现男友U盘里的异常。
监控画面里自己挥舞糖藕的影像被标注了97处声纹波纹，马嘉祺的签名水印在视频角落闪烁。
“上周的下午茶...”
她想起杨婉突然调整茶杯位置时颤抖的睫毛。
“婉婉从来不喝第七泡的茶。”
暴雨砸在落地窗上的瞬间，警报器突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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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要植入情感模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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