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冶炼房内火光熊熊,宁远舟赤裸上身,肌肉线条在火光中显得格外分明。汗珠顺着他的脊背滑落,滴在烧红的铁块上发出"嗤"的声响。他全神贯注地抡锤,每一次敲击都精准有力。
"这么晚了,宁头儿还在忙?"于十三倚在门框上,手里晃着一壶酒。
宁远舟头也不抬:"有事?"
于十三走近,看到锻造台上的剑坯,眼睛一亮:"哟,上好的寒铁!这不是咱们安都分部压箱底的宝贝吗?你舍得拿出来?"
宁远舟终于停手,用布巾擦了擦汗:"配得上它的,只有天下第一的剑客。"
于十三恍然大悟,坏笑着用手肘捅他:"原来是给如意姐的定情信物啊!"他凑近观察那初具雏形的长剑,"不过我说宁头儿,大战在即,你倒有闲情逸致谈情说爱?"
"正因为大战在即。"宁远舟眼神沉静,"我希望这把剑能代替我,陪她快意江湖。"
于十三笑容敛去,拍了拍宁远舟的肩膀:"放心,咱们都会活着回去。"他递过酒壶,"来一口?"
宁远舟接过灌了一大口,继续埋头锻剑。于十三识趣地离开,临走时回头看了一眼——火光中,宁远舟的侧脸坚毅如铁,眼中却含着化不开的柔情。
次日清晨
宁远舟将如意带到城郊一处僻静的山崖。朝阳初升,云海翻腾,他郑重地捧出一个长木匣。
"这是?"如意疑惑地接过,打开匣盖的瞬间,一柄通体银白的长剑映入眼帘。剑身如秋水般澄澈,剑脊上一道血槽蜿蜒如龙,剑柄缠着暗红色的丝绳,末端坠着一枚小巧的玉坠——正是当初如意送他的那枚。
"你..."如意轻触剑身,指尖传来微微的震颤,仿佛这剑有生命一般。
宁远舟轻声道:"我以血祭剑,它认主了。"他挽起袖子露出手臂上已经结痂的伤口,"给它取个名字吧。"
如意握剑在手,随手一挥,剑锋破空之声清越如凤鸣。她眼中泛起水光:"红尘。"
"红尘?"
"嗯。"如意凝视着他,"红尘有你,也有她。"这个"她",指的是昭节皇后,两人心照不宣。
宁远舟会意,轻轻握住她持剑的手:"愿此剑护你周全,助你如愿。"
朝阳完全跃出云海,金光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如同那把名为"红尘"的剑,刺破了前方的迷雾。
与此同时,李同光府邸内
沈婳——曾经的仇妧——正收拾行装。她换上了一袭湖黑色劲装,长发高高束起,腰间配着钱昭送她的短刀。英气十足。
"就这么走了?"李同光不知何时靠在门边“你身体还没好”
沈婳:"多谢长庆候救我!等不了了,我要回去帮他们呢。虽然内力暂时用不了,我的武学也还凑合"
"沈婳??是你本命?"李同光挑眉,"但是不管你是谁,你现在还是我的婢女九儿。"
沈婳无奈看着他:"沈家已经平反,仇妧已'死',九儿也该消失了。"她突然出手,招式凌厉却毫无内力,李同光轻松避开,却见她另一只手已经抢到了瓷瓶。
"身手不错,可惜没内力。"李同光不怒反笑,“解药你等三天在吃。现在吃伤身体"
沈婳微笑直接吞了解药:"我是大夫,我知道,但是事关家国,我就算死了也无妨"
"真是一群疯子"李同光
沈婳平静淡然:"李同光。谢谢你,这次如果我还活着我请你喝我亲手酿的酒"
"好"李同光看着沈婳平静自若的模子“你一定会活着的”
沈婳微笑:"多谢.."她抬头直视李同光
李同光转身望向窗外:"就当是...你救我两次我谢谢你了"他声音很轻,"如果那个钱昭对你不好,你还回来给我做婢女,我养得起"
沈婳怔住,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两人沉默片刻,她最终抱拳一礼:"无论如何,谢谢你。"
李同光摆摆手:"走吧,你的'阿昭哥哥'该等急了。"
沈婳放下一个药方对症李同光睡不好的毛病,转身离去“后会有期”。走到院门处,却听李同光在身后喊:"喂!若钱昭对你不好,随时回来找我!"
"不会的"沈婳头也不回地挥挥手
四夷馆内,众人见到沈婳归来,皆是惊喜交加。钱昭一个箭步上前将她紧紧抱住,声音哽咽:"婳婳"
沈婳回抱住他,然后退后一步,郑重地向众人行礼:"沈国公府平冤昭雪,仇妧也被诛杀,我叫沈婳,是阿昭哥哥的未婚妻。"
杨盈激动地扑上来:"阿妧姐姐你回来了!不不不,婳婳姐姐,你没事太好了!"
如意也上前握住她的手:"婳婳,欢迎回家。"
宁远舟拍拍钱昭的肩膀:"恭喜。"简单两个字,却包含了太多。
沈婳看向众人:"我要加入营救行动。六道堂的兄弟们需要梧帝的罪己诏书。"
当夜,行动开始。宁远舟带于十三、钱昭和沈婳先行潜入东湖竹屋。夜色掩护下,他们放出特制的孔明灯,灯内迷药随风飘散,外围守卫纷纷倒地。
"行动!"宁远舟一声令下,四人如鬼魅般突入竹屋,迅速解决剩余守卫。梧帝被囚在内室,见到有人闯入先是一惊,待看清是宁远舟等人后,又露出傲慢神色:"怎么才来?朕..."
沈婳上前一把扣住他手腕把脉,冷声道:"闭嘴。"她从怀中取出一粒药丸,"吃了。"
梧帝警惕地问:"这是什么?"
"解药。"沈婳面无表情,"你体内被下了慢性毒"
梧帝脸色大变,慌忙吞下药丸。宁远舟简短说明计划,一行人迅速撤离。
与此同时,杨盈本打算和杜长史悄悄离开四夷馆,却在途中发现杜长史被朱衣卫跟踪。搏斗中,杜长史为保护她身受重伤。杨盈当机立断改变计划,命令孙朗护送杜长史去与梧帝会合,自己则返回四夷馆。
"殿下!这太危险了!"孙朗急道。
杨盈神色坚定:"我必须留下牵制朱衣卫的注意力。放心,我可是大梧礼王,他们不敢拿我怎样。"
回到四夷馆,杨盈换上了最正式的亲王服饰,端坐厅中静候敌人到来。果然,不久后朱衣卫强行闯入,声称要"保护"礼王。
"保护?"杨盈冷笑,"深更半夜擅闯使团驻地,这就是安国的待客之道?"她突然抄起桌上的烛台掷向窗帘,火苗瞬间窜起。"走水了!朱衣卫放火了!"她一边大喊一边敲响铜锣。
附近百姓被惊醒,看到四夷馆火光冲天,又听说是朱衣卫放火要烧死梧国礼王,顿时群情激愤,纷纷提着水桶前来救火。朱衣卫见状不敢妄动,场面一片混乱。
另一边,宁远舟一行护送梧帝撤离途中遭遇伏击。混战中,梧帝肩部中箭,哀嚎不止。沈婳迅速为他施针:"金针断脉,暂时护住心脉。必须尽快处理伤口!"
"走!"宁远舟挥剑开路,一行人且战且退。
而此时的皇宫内,如意正执行着她筹划已久的复仇。她故意被邓辉抓获,佯装昏迷被带到安帝面前。当安帝下令处死她时,她突然暴起,红尘剑出鞘,剑光如虹架在安帝颈间。
"写。"如意冷声道,将早已准备好的诏书摊开在案上,"一字不差地写,昭节皇后是如何被你冤枉致死的。而我是怎么被你污蔑成凶手的"
安帝面如土色:“你是任辛"
"我是来讨债的。"如意剑锋微转,安帝脖子上立刻现出一道血痕。
就在此时,殿门被撞开,宁远舟持剑而入:"如意!"
如意头也不回:"你怎么来了?梧帝呢?"
"钱昭他们护送回去了。"宁远舟站到她身侧,剑指周围不敢上前的侍卫,"我来陪你。"
两人背靠背站立,一个剑指安帝,一个威慑群敌。安帝终于妥协,颤抖着手写下罪己诏。如意仔细检查无误,将诏书收好,突然听到殿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是李同光带兵赶到了。
如意压着安帝和二皇子面对群臣说出真相宁远舟掩护两人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