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时,外头还是黑沉的,冬时晨光迟迟,真要见光还得半个时辰起。
许葚揉了揉眼,直愣愣看着头顶。
“美好的一天从早晨开始,宿主早啊。”系统不需要休息,见许葚今天起得早,就打了个招呼。
“早啊系统。”许葚昨夜做了个梦,模模糊糊的醒来时就忘了大半,很是奇怪。
“嘻嘻,剧情女主女配此时正在厨房密谋呢。”系统跟她分享自己投屏里的内容。
“无非是交换情报,宫子羽要去三域试炼了,她们对后山的消息知之甚少,觊觎已久。”许葚打了个哈欠,却没有了继续睡的心思。
“昨日上官浅谋取宫远徵的暗器囊袋失败,想来还会起别的心思。宫子羽三日后进后山,云为衫一定会想尽办法跟进去。”
她重要剧情才打卡了25%,最好先不阻止云为衫,方便后面的任务。就算有什么心思,也不必急于一时。
许葚从床上起来,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
“姑娘?”芫宁试探地喊了声。
“芫宁姐姐。”许葚应。
“姑娘今日起的比平日早,可是没睡好?”芫宁安排人给她准备洗漱的东西,自己走进来给她梳妆。
“做了个梦,不过醒了就忘了。”许葚看她又给自己带来一条没见过的裙子,是鹅黄色的,看着就知道穿着显娇俏。
“有些梦就是如此。”芫宁帮她穿上裙子,见她可人的模样,有种莫名的成就感。
“姑娘穿什么都好看,待会儿再给姑娘带上那流苏蝴蝶簪子,就更巧了。”
许葚任由她摆弄,漱口,洗面,梳妆,
“芫宁姐姐待会为我取些纸笔来吧,公子喜欢医毒之术,我想将自己记的一些医药方子默下来送给公子。”许葚想到系统奖励的黑玉断续膏配方,想着借宫远徵的手先做出来。
“好。”芫宁无有不应,两个主子关系好自然是好的。
散落的青丝被梳平,编成辫子,盘成发髻。
“三日后,初八,忌耕种,宜出行。”
羽宫,云为衫拿着为宫子羽准备的箱笼踏入屋里,同宫子羽细数其中物什。
宫子羽感念她的细心,又心疼她缘何细心。
在言谈见,云为衫询问宫子羽出发去后山的时间,宫子羽表示三日后出发。
“要不要我随公子一起,也好照顾公子?”云为衫面上担忧,实则另有心思。
“这怕是不行。参加试炼的宫门子嗣,只能带自己贴身的绿玉侍卫。”宫子羽笑着拒绝,云为衫怕多做多错,只点头嘱咐他小心。
天边见光,鸟鸣虫语。
徵宫药馆,不清不淡的草药味即使隔了段距离也能嗅着,经久不散。毕竟这里屯了大量药草,煎制处理不曾挪移换地。
医馆内,宫远徵许是在配置新的毒药,人附身在桌案前,神情格外专注。那双修长的手在药瓶间穿梭,或取或放,然后不同的药液被混合在一起。
这认真的模样,比平常任何时候都要来得俊俏。
许葚在不远处看他,看他提笔记录,观察药物气味,颜色…
对她视线投注有所觉的宫远徵警惕抬头,见着是她,他略一挑眉,放下手里的东西。
“你怎么来了?”
“自然是想公子了,特意来见公子的。”许葚走向他。
宫远徵对她大胆直白的言语已经有所习惯,不似最初那般不自在,“你就不能收敛一些。”
“公子不喜欢我这般吗?”许葚弯唇,宫远徵拿她没办法,只深深看了她一眼。
“公子方才认真的样子真好看,葚葚见了都舍不得移眼。”
“咳——”宫远徵手背掩着嘴,被口水呛的咳了好几声,显然他还是低估了她。
“莫要口无遮拦。”
他加重语气,但那双眼因为咳嗽有些发红湿润,看着就没什么威慑力。
许葚见好就收,“知道了。”
那流苏蝴蝶簪子上的蝴蝶一晃一晃的,振翅欲飞般,栩栩如生,宫远徵收入眼底,心绪恢复如初。
“方才过来时,听见外头好几声巨响,公子可知是怎么了?”许葚寻了个话题。
宫远徵目光未曾从她头顶挪开,听她问话,微哂了声,“宫紫商不知在商宫研究什么东西,最近时常如此。”
“商宫的大小姐吗?”从记忆里捕捉到昨日见过的那张圆润白皙很是喜人的脸,倒是个妙人。
“她平日除了睡觉就是追着羽宫的金繁跑,一点样子都没有,算什么大小姐。”宫远徵对宫紫商感官复杂,唯一的姐姐,虽有些才能,但实在不争气。
“我未进宫门时曾瞧过商宫出品的武器,很是精良,可见商大小姐还是有些本事的。”许葚清楚宫紫商处境。
生母去得早,父亲因十年前无锋进犯宫门变成了瘸子,姨娘给她生了个弟弟后生了野心…啧。
见宫远徵不耐烦说这些,许葚掀开芫宁给她背上的绣花小挎包,取出一张纸塞到他手里。
“这是什么?”宫远徵没急着展开。
“送给公子的礼物,公子看看可喜欢。”许葚扬眉。
宫远徵好奇打开被折叠了好几层的纸,从上到下看过后,面上惊诧欣喜变换着。
“这。”
“这是我来宫门前意外得到的一张药方,听说制出来的膏药可接骨续脉。”许葚突然想到若是有一日这两兄弟想夺权,利用黑玉断续膏将商宫那个不甚聪明的老爷子的残腿治好了,会有很大的助力。
不过他们不太可能那么做。
“我想试试。”宫远徵觉得这个配方实在巧妙,下意识就想转身去备药。
“那公子去吧。”许葚也没想在这打扰他太久,目的达到就想回去继续学武。
“这药方很可能确有奇效,你就这么给我?”宫远徵问。
“公子放心收着便是,许家没有善医药者,与其送回去等他们慢慢琢磨,不如先由公子做出来,后头再做安排。”许葚道。
宫远徵觉得这样也好,他试过再说,若实物效果真如预想,他不会让她吃亏的。
浅淡的香气钻入鼻间,宫远徵喉结滚动,鬼使神差地将她扯进怀里。
“我不会白拿你的。”
“我知道,只是公子,这种时候说这话,有点煞风景。”
“你能不能不叫我公子?”
宫远徵头埋在她颈间。
“徵公子?远徵?远徵哥哥?”腰上的动作随着她念出的称呼而不断收紧。
“在外要注意分寸。”他耳廓通红。
“远徵。”许葚含笑喊。
“嗯。”
相拥片刻后,宫远徵认真看着她,“宫子羽带你们逃婚那夜,我听见了你的声音。”
“我一直很好奇。”
许葚手悄悄握成拳,不愧是你啊宫远徵,和宫尚角一脉相承的疑心病患者,彻底放开心扉前还得把不明白的说清楚是吧。
怎么解释呢?许葚眸光闪动,将他推开了些。
然后宫远徵看到,她的嘴没有动,腹部也无起伏…
【因为,我们是天注定的缘分。】
与记忆里一般无二的声音,在他耳畔炸开,将他心湖搅得水花四溅。
“我幼时得一高僧批命,他说我以后的郎君会与我心心相印,知我所想听我所思。”
“看来就是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