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陈诺上吧。”苏千融突然开口打断。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均面露愕然，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师父尝试确认。
苏千融轻叹一口气，又一字一顿地说：“明天，换陈诺替我。”
闻言，陈诺疯狂摇头：“不不不，我不行的！阿融你别瞎说。”
然而，苏千融却偏着脑袋看向她，目光坚定，语气很认真：“你可以。”
“为什么？”
赵永正没去拒绝苏千融的决定，而是去问他缘由。苏千融能这么说，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然以他对自家六徒弟的了解，苏千融是不会轻易变卦的。
苏千融仍是不敢抬头，垂下眼帘，动了动嘴，也没打算再隐瞒：“我近来的嗓子……越来越不在状态了……”他的语气很轻，若不细听，完全听不出他嗓音里伴随的沙哑，“破音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师兄和陈诺都知道的……”
他开始也以为是自己太累了，可当发现这是自己无法控制的时候，才真正意思到了这次的不同寻常。
“我自己也控制不住……唱得久了，嗓子会很痛。师父，我怕是……”
在倒仓了。
赵永正听这话意，自然也了然。
这比他预料的时间提早了不少。
沉重地叹了口气，低声喃喃道：“偏偏碰上这时候……”
都怪自己过于放心这六徒弟了，连平日里他练功也都很少过问，才没及时发现他的问题。
苏千融用力地捏着自己的指尖，试图驱散内心的忐忑。他不知道师父的脸上是什么表情，是失望还是生气？想都不敢想。
最终，赵永正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五味杂陈地罗充一眼：“你刚才不是说要换人？”
“是、是啊。”
罗充后悔了，他就是想激将一下，顺口就给带出来了。这要真换人，他还真没人选。
“老罗，你要是信得过我，”赵永正顿了下，缓缓伸出手指向陈诺，“明天，就让这丫头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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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千融微微颤动的指尖碰上陈诺温热的皮肤，轻轻拂开脂粉，晕染出一抹艳丽，他轻呼出一口气：“别紧张。”
也不知是在说陈诺，还是在说自己。
陈诺眨了下眼睛，“嗯。”面部却僵硬地应道。
她怎么可能不紧张！
现在大梁全部给她一个人担着了，这么被赶鸭子上架，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你用心唱就好啦，”苏千融又说，“我会在台下看着你的。”
陈诺细细地听着他的声音，仍旧与以前一样平静缓和——怎么说不能唱就不能唱了呢！
“看着我出丑吗？”陈诺反声问他，语气听着竟有些委屈。
“你只要记得把你平常的那些小毛病藏一藏，就不会出丑。”苏千融用手轻轻掸去陈诺脸上多余的脂粉，坐回凳子上，定定地望着她的眼睛，唤她，“陈诺，大家都很相信你。”
听这话，陈诺只感觉压力又增添了几分，更加郁闷了。
苏千融又看了看陈诺脸上的妆容，扬扬眉尾，对自己的“杰作”还算满意，还差最后一步——
苏千融抬手挑起陈诺的下巴，准备为她抹上口脂。却闻见，陈诺突然嘟囔了句：“你给我化好看点儿……”要死也要死的漂亮些！
苏千融倏而笑出声来。心想着，这都要化完了才说这话，晚了些吧。
他的目光几局在陈诺本就殷红的唇瓣上，神色微妙变化。而后轻咳一声，又笑着说：“人长得好，怎样都好看。”
却不料，陈诺蹙起秀眉，有些鄙夷地哼道：“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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