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花眼里的泪水已经不知何时从脸颊上滑落，他明明已经相信了苏湫妤的话，可是嘴上还是倔强道：“阿妤，你是在可怜或者同情我吗？”
本以为苏湫妤会解释说“我不是可怜同情你，而是什么什么”的话，可苏湫妤却坚定截铁地道：“我就是可怜你，同情你，可那又如何？！”
一枝花完全没有想到苏湫妤就这么说，他直接愣在那里。
“你想听我说什么？想听我说：我不是因为可怜同情你，而是因为其他的吗？可怜你又如何？同情你又如何？又不是看不起你。我知道你好强，可是被可怜和同情的人又不是只有弱者！你知道有多少为国为民的将士战死疆场，尸骨无存？他们是弱者吗？他们不是，他们在百姓心里是最伟大的人。可百姓依旧会同情他们，可怜他们。那不是看不起他们，而是对他们的一种尊重和爱戴。邱庆之、李饼还有大理寺的众人，为了法度生死都能置之度外，百姓也爱戴他们，所以对他们来说是人是猫重要吗？在我们眼里，邱庆之永远是邱庆之，是金吾卫的将军，李饼永远都是李饼，永远都是大理寺的少卿。”
“对！我们相信少卿，相信邱将军！……”周围的百姓都在呼喊。
这时，李饼走过来轻轻扶着苏湫妤，然后对一枝花道：“一枝花，我并不是想拿什么来要挟你，你有机会作为人，重新再选一次，你怎么选？”
一枝花低下头，陷入了自己曾经的经历中，“李饼，在这个世界上把我当神、当鬼、当怪物的……都有，而你们却把我当人了……我输了，我输了！我输了……”
“我们之间从来就不应该有输赢，人犯一枝花抓捕归案……”李饼转头又对被压着的永安阁众人道，“而你们几个早就该归案了！”
“少卿大人，都记下来了。”崔倍紧紧皱着八字眉，眼里含着小泪花。
“饼爷，这案子可算是办完了。”陈拾松了一口气。
“真的辛苦你了。”李饼也长舒一口气。
“可别这么说，这都是大伙儿力所能及做的事儿。大伙！对不对啊？！”陈拾大声询问周围的百姓。
“对！对！……”周围的百姓纷纷赞同。
“大理寺多谢各位！”李饼对周围的百姓抱拳。
“还有俺！”陈拾道，“俺本来就是大理寺的，你们都是俺的朋友，俺就算帮个忙。”
李饼笑着走到陈拾面前，拍了拍陈拾，“长大了。”
随后李饼又对陈拾伸出了手，“来。”
陈拾不解，“啊？”
苏湫妤不由得一笑，“口檀。”
“哦！”陈拾急忙拿出口檀给众人分了一圈。
李饼大概是身上的猫性难除，拿到口檀的第一时间就是抛向空中，想要用嘴来接住，可是……口檀不知跑哪儿了……
李饼尴尬之际，陈拾赶紧又给了李饼一粒口檀，这次李饼没有再抛向空中，而是小心翼翼塞进了嘴里。
邱庆之无奈摇了摇头，“一点儿没变……”
周围的其他人也纷纷笑了起来。
苏湫妤看了看手里的口檀，又看了看还被铁链锁在旁边的一枝花，走到一枝花身边，将手里的口檀塞进了一枝花口中。
“这就是……朋友吗？”
一枝花看着苏湫妤，不知刚刚的那句话是在问谁，只是一边流泪一边苦笑。
他曾经只是别人口中的怪物，怎么敢设想将来有一天还会体会到朋友的感觉。
命运就是在捉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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