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野君予并不明白太宰治明白了什么,甚至停止了手上翻找衣服的动作,金眸看向坐在床边托着腮思考的某人。
太宰治简单来说就是予酱用以“容易死”为代价换取了“死不掉”,所以予酱才会在太阳穴被贯穿的瞬间死掉。
雨野君予眨眨眼,所以呢?
太宰治正常人才不会在太阳穴被贯穿的瞬间死掉,至少也得个几十秒吧。
有用但不多的废话。
雨野君予没等到什么有建设性的回答,只好转过身继续找深埋在行李箱底部的衣服。
太宰治那下一个话题,予酱的异能力是万能的吗?
雨野君予理论上是。
太宰治挑眉,似是震惊雨野君予会说出这般大言不惭的言论。
雨野君予只要赋予的力量够的话…理论上达成“万能”是没问题的。
丝滑的套上黑色吊带裙,雨野君予从地上抓起一块空白画板,架在离行李箱不远处的画架上,就近拿了支画笔,又随手挤了一泵颜料上去铺色。
见雨野君予已经无心回答他的问题,太宰治也不好打扰人家创作,索性把先前在意的骷髅画拎到跟前细细揣摩。
笔触并不像是正规学习过的,色调也偏暗,唯有中间那轮太阳是用明度较高的暖色调铺陈而成。从画面上看,巨形骷髅似是被触手所禁锢,却又刚好给了骷髅最想要的那轮太阳,而已经逃出海面的巨型骷髅依旧被无数骨手拖拽着,不甘又痛苦的想要把它拉回去。
尽管看上去有些压抑恐怖,但作者实际上想表达的东西却一览无遗。太宰治把目光投放在另一幅画上,血红色的天空过于瘆人,于地上奔跑的小熊像是没察觉到异样一般,无忧无虑的奔跑着,连带着手上的气球都飘走了。
门口的感应器忽地响起噪音,太宰治脚步微动,看向那抺走去开门的纤细背影,奇怪的预感自心底冒出,眸中闪过一丝道不明的情绪。
雨野君予请问怎么了吗?
门后是一个面容精致的华贵女人,熟悉又陌生的容貌使得雨野君予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雨野君予两个月不见了,“姐姐”。
“啪”的一声,连说完话的机会都不给,对方立马给了雨野君予一巴掌。
雨野绮罗子不要跟我乱攀亲戚,我可没有允许过妳在外面可以这么称呼我。
尖锐的声音没能让捱了一巴掌的雨野君予动作,她只是静静的站着,沉默着低下头,任由面前的女人开口。
雨野绮罗子我还以为是哪位高就能越过咱家呢,原来是妳啊,怎么?钱不够了做起脏活来了?
雨野君予虽不太明白最后那几个字是什么意思,但也不妨碍她知道雨野绮罗子在侮辱她和太宰治。
雨野君予嘴巴放干净点。
雨野君予没有了“姐姐”这个头衔,妳在我面前什么都不是。
雨野绮罗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雨野绮罗子一个被家族抛弃的废物还敢跟我叫板?
雨野绮罗子不给妳点颜色瞧瞧就分不清楚自己是什么位置了是吧!
说罢,染着鲜红色指甲油的手狠狠的朝面前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扇去。
但雨野君予怎么可能给她这个机会,抬手轻轻松松便抓住了那只养尊处优的手,然后顺势反手回敬了一耳光。
雨野绮罗子妳敢!
雨野绮罗子气极,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在家任骂任打的小废物会动手打她。当即想把手抽回来,没想到雨野君予抓得太紧,来回扯了几番自己倒累得够呛。
雨野君予妳也说了,我被家族抛弃了。
雨野君予那么是不是代表,妳现在唯一拥有的、能约束我的头衔也失效了?
没打算等对方回应,雨野君予就着姿势一拧,对方的手掌便软趴趴的垂了下来。
雨野绮罗子啊啊啊啊!
那张精致的面庞扭曲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正当雨野君予打算把对方手臂拧脱臼时,一只手轻柔的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太宰治这位小姐,妳的房卡掉了。
太宰治一手夹着掉在地上的房卡,另只手则搭在雨野君予肩上,悠然介入两人的战斗之中。
太宰治啊啦,小姐妳的房间在隔壁呢,该不会是老眼昏花看错了才跑我这边来的吧?
雨野绮罗子的脸色瞬间涨红,洁白的牙齿使劲咬着艳色的唇瓣,忿忿不平的瞪了一眼太宰治,接着甩开雨野君予的钳制,夺过房卡消失在走廊深处。
把人放走了的雨野君予一言不发的回了房间,原本想要画画的心情被毁了个透,金眸直勾勾盯着太宰治,似是在质问他为什么要阻止她。
太宰治呀~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嘛,很伤人的。
太宰治那种人,单纯的杀了她太浪费了。
雨野君予关上门,有些郁闷趴在床上接受了这个说法。
被单磨擦的声音隐约传入耳中,雨野君予看向躺在大床另一边的太宰治,皱起眉头。
雨野君予你在做什么。
太宰治睡觉。
那为什么在这睡。
雨野君予不满地瞪向那个擅自占了床铺大半边的家伙,心里琢磨着到底该不该一脚把他踹下床去。
太宰治好啦好啦,予酱也睡吧。
之前像是有读心术的男人此刻又好像察觉不到雨野君予的情绪一样,手臂一揽就撂下房间的主人,霸道的要求对方跟着他的想法走。
独属于太宰治的味道进入鼻腔,雨野君予不适的翻身,长达十几年的隔离教育让她习惯了独处,太近的社交距离总会让她感到不舒服。
雨野君予……
单纯的杀了她太浪费…
眼皮下垂,呼吸频率逐渐与身后人的重合在一起。
那…复杂的杀了她就可以了吗…
异能于倾刻间发动,微弱的光芒于周身浮现,转瞬间光芒又消失不见,快得似是一场幻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