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沄抬起头看向他
直到午夜，百里东君才离开，而他留下了一坛酒
百里东君（雪月城）“这是小孩子也能喝的，度数不高，虽然你还不大，但发愁的东西太多，借酒消愁也挺有用”
岐沄“多谢……百里叔叔”
百里东君（雪月城）“嗯，好好长大，我们都希望你平安快乐”
她没喝酒，她哥不让喝
她母妃和叶鼎之两情相悦，那时候母妃已经与父皇成婚了，家族联姻，她想都知道是影宗与父皇的联姻，为了谋夺权利
后来母妃与叶鼎之跑了，在姑苏城外过了一段很幸福的日子，可惜，好景不长，母妃担心在天启的哥哥，抛弃了叶安世又回了天启，她不知道那个时候已经怀上了她
回了皇宫，她就成了宣妃，也许那阵子父皇也宠幸了她，于是几个月后，她被诊出怀孕，不知道为什么，她在母妃肚子里待了许久，直到那太医卷簿上的足月时间才出来
所以没有人知道她是叶鼎之的女儿，连母妃自己也不知道，她是父皇的孩子里最小的，所以父皇很宠她，母妃……萧沄想不到她幼时母妃的影子，她似乎是个怪胎，从小到大的记忆都很清晰，所以小时候她是怎么被父皇抱着，被哥哥们抱着，记得一清二楚，但那些记忆里没有她母妃
但她眼睛看不见以后，她便常常能听到母妃的声音，还有母妃给的很多东西
收回思绪，她走向门外，门外的亭子内，百里东君正在品酒，见她神色清明，他笑了笑
百里东君（雪月城）“没喝酒？”
岐沄“兄长不让我喝”
百里东君（雪月城）“哪个兄长？”
岐沄“哪个都不让”
百里东君（雪月城）“行吧……听完了故事，有什么感想？”
岐沄“我不知道，但我觉得叶鼎之做得不对，母妃也不对，但父皇好像做的……也不对”
百里东君（雪月城）“为什么？”
岐沄“父皇联姻，是为了巩固势力，但外祖没问过母妃的想法，天启城中有许多这样的事，可我并不觉得这样是对的，父皇也与我说，要我找个喜欢的人，我是他的女儿，不会被用来联姻”
岐沄“可是好像只有足够厉害才不会用联姻巩固势力，而父皇和王叔当年并不厉害，王叔得祖父看重，可当时的先青王叔一家独大，他们确实需要外祖的势力，在天启只有不断壮大才能不被操控”
岐沄“但是这样对母妃不公平，她不是任人采买的货品，她是活生生的人，不该被联姻束缚，所以她想逃，这没有问题，可是她逃了…却又回来了，在景泰宫画地为牢，我不懂”
岐沄“还有叶鼎之……他与母妃相恋，带着母妃逃走，我没办法评判他们这段感情，可就算这样，父皇也没有要问罪，反而他查清了叶家的谋逆案，可叶鼎之什么也没做”
百里东君（雪月城）“他是身不由己”
岐沄“可他的确发动了东征，时至今日都还有人因为他当年的杀戮，波及叶安世，走火入魔时喊的都是叶鼎之他杀了他的师父，要他偿命……”
岐沄“他们这根本就是一笔烂账，可在家国大义上，叶鼎之错了，不管谁有错，那些被屠杀的百姓没错，他们只是因为他的东征，全都死了”
萧沄看着眼前
岐沄“从前我问父皇和母妃，他们都不告诉我，所以我才会出来找答案，可没想到，这个答案我接受不了”
百里东君（雪月城）“孩子，这与你无关”
岐沄“怎么可能与我无关，我是他的女儿，所以在别人伤了叶安世的时候我不能把他杀了，因为叶鼎之杀了他的师父！所以叶安世会散了自己的功力，因为他那秘术会被别人觊觎！”
岐沄“叶安世在北离为质十二年，要不是因为忘忧大师护着他，他早死了！被那些叶鼎之杀的人寻仇死了……而我，要不是因为我出生在皇宫，现在也一定和叶安世一样，在寒水寺为质！”
岐沄“叶安世有叶鼎之陪他度过的五年，所以他对叶鼎之有孺慕之情，可我没有……他根本就不知道我的存在，我却要为了他的事情天天提心吊胆……这不公平！为什么！”
百里东君（雪月城）“丫头……”
摸着她的头，百里东君叹气，毕竟才十三岁，还是个孩子，接受不了很正常，况且她说得，他没办法反驳
百里东君（雪月城）“其实有个办法，可以让你不用提心吊胆的”
岐沄“什么办法？”
百里东君（雪月城）“给你讲个故事吧～我曾经也在天启求学，那个时候的稷下学堂祭酒，是曾经天下第一的李长生，我是他的关门弟子”
岐沄“王叔也是他的弟子”
百里东君（雪月城）“对，算起来，你还是他的徒孙，我年少时，因为家族被忌惮，便每日酿酒，并没有练功，那时候拜了个师父，他是曾经西楚的儒仙，西楚国灭，他师兄把他藏在乾东城的结界里，我误闯进去认识了他，他把内力封在我的经脉之中，只有酒醉才会发挥”
百里东君（雪月城）“后来一次，我无意之中用出了师父的剑招，让所有人都知道了他还活着，同时，乾东城也差点因为如此被当时的陛下觊觎”
百里东君（雪月城）“后来师父身死，我也决定为了一个人去天启闯荡，名扬天下”
岐沄“是你师父？”
百里东君（雪月城）“不，是我心爱之人，她说等名扬天下，就会去找我，于是我就进了天启”
岐沄“然后呢？”
百里东君（雪月城）“然后，陛下看我不顺眼，准确地说，是看镇西侯府不顺眼，就挑我的错，于是，我的第二位师父，独自进宫把大内高手，以及当时的大监浊清，国师齐天尘都打了一遍，就带着我离开了”
岐沄“你们……完好无损地离开了？”
百里东君（雪月城）“是啊，知道为什么吗？”
岐沄“因为你们足够强，只有足够强，才会不需要管别人，足够强，才不会提心吊胆……”
萧沄握紧拳头，她还是太弱了，她要变强，变得就算他们知道她是谁，都不敢与她为难
百里东君（雪月城）“但是你不用这么为难自己的，有的时候，我们可以适当借用别人，就像我，虽然自己也很强，但你还可以找个很厉害的靠山当师父”
岐沄我这辈子只会有一个师父……
百里东君（雪月城）别这么快下定论，我本来不打算收你当徒弟的，只不过你天赋异禀，骨骼惊奇，而且，我能治好你的眼睛，让你的眼睛彻底恢复
岐沄你……说的是真的？
百里东君（雪月城）我可是酒仙，从不唬人
岐沄那，你会治隐脉吗？
百里东君（雪月城）这个我做不到，这世上怕是也少有人能做到，你想治的人，是萧楚河？
岐沄嗯……
岐沄对了，我如今在雪月城，那他和雷无桀呢？
百里东君（雪月城）不知道，长风就把你带回来了，唐莲去执行别的任务去了，是千落这几日照顾的你，不过他们应该快到了
岐沄这个萧瑟……居然把我扔下不管了？！
司空长风（雪月城）并非如此啊丫头，他们是看你昏迷，催着我赶快把你带回来的，想必他们过几日就到了
岐沄多谢枪仙前辈将我带回来
司空长风（雪月城）你要收她当徒弟？你不去寻孟婆汤了？
百里东君（雪月城）最后一昧药了，也不差什么，不着急这一时片刻
岐沄若是您有其他的事情，不必顾虑我
百里东君（雪月城）莲儿是学成才拜到我门下的，我还从来没养过这么小的徒弟，挺有意思的，更何况，你从前的师父，是他，我很有兴趣，也很期待你的表现
半晌，萧沄跪下
她需要一个靠山，雪月城，就不错
岐沄弟子萧沄，见过师父
百里东君（雪月城）嗯，送你个见面礼，明日去闯闯登天阁，闯到哪算哪
岐沄？登天阁……这是对我的历练吧？哪里是见面礼……
百里东君（雪月城）我百里东君的见面礼，就是这么特别
岐沄是，师父
司空长风（雪月城）好，那作为你的二师叔，我也该给你点见面礼，放心吧，我的见面礼，你绝对很喜欢
萧沄起身，还没坐好，手上就迎来几针，眼睛也一阵刺痛
岐沄啊～
百里东君（雪月城）疼就喊出来，别忍着，也不怕把嘴咬破了
岐沄没有，只是有些惊到了，这点疼，不算什么，所以师父，你说的给我治眼睛，就是让司空师叔给我治？
百里东君（雪月城）是啊，长风算得上是药王的亲传弟子了，治你的眼睛简直是小事一桩
岐沄……那我直接拜师叔不就好了，师父这分明就是哄骗小孩儿
百里东君（雪月城）啧，怎么能这么说你师父呢？
岐沄……
第二日，看着眼前清晰的一切，萧沄很高兴地耍了一套剑
岐沄太好了！太好了！我能看见了！
百里东君（雪月城）别那么兴奋，你练得怎么样了？
岐沄师父，我这就去闯登天阁！
萧沄如今士气倍增，蹦蹦跶跶就去了外头
百里东君看着消失的小姑娘，失笑地摇摇头
他收徒并不只是因为她是故人之子，更因为她狡黠的样子，和她很像，让他不禁想到如果他们有女儿，会不会也是这样……他想她了
看着眼前的登天阁，萧沄握紧剑
一跃而上，很快就噼里啪啦打到了第十二层，走上十三层，她看向坐着的少年，这个好年轻啊……
岐沄在下易沄，前来闯阁！
“嗯，来吧，这些里边选一个”
岐沄赢了你，就算过？
“是，先赢了再说，不过你这几岁了啊？看着一点也不大？”
岐沄……怎么，闯阁还有年龄限制的吗？
“那倒是没有，我就是好奇，问问”
岐沄十三
岐沄可以开始了吗？
见她面色如常，似乎对赢很有把握，也来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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