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个孤独的人,从不与人交往,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内心深处的秘密。
季城 二月掩映。
举目四望,山脉绵延似银铸玉塑,满山树木在寒风中挺立着。常绿叶上的积雪密匝匝一团,大抵是开满白色的山茶花。
她在雪中站了许久,黑色的大衣被雪染白,微风拂面,她的发丝微微翻动,抖落了一些雪花,可她的目光依旧悲凉而平静,原本热闹的广场此刻人迹稀少,让这场纷扬冷冽的雪,只为了这一人落。
北河沿的浅水已冻成坚实的冰,渐进故乡时,天气又暗晦了。
她走向小路深处,幽暗的环境并不使她害怕,嘴里嘟囔着什么,好似一种神秘的咒语。
仰望天空。
“为什么是我?”
椿朝眼中噙满泪水,貌似在展现心中的苦涩。
“你打算离开这里吗?”
“她不在,我去哪里安身又有什么意义。”
“该走了,时间不多了。”
三年前 季城 三月预演。
深冬的寒意将散未散,连夜的春雨一阵一阵,整个季城笼罩在春寒之下,街巷初初冒头的嫩芽,好似都活的艰难。
会堂歌声绕梁,坐在后排的椿朝正描绘舞台上绽放笑容的学姐。
“下一个节目,请欣赏椿朝同学带来的歌曲,《沿途》”
“椿朝!加油!”
蒋瑜妍在台下为椿朝呐喊,双手挥舞着。
“朝儿!朝儿!”
突如其来的焦急使得会堂瞬间静了下来,一双双眼睛盯着那位中年妇女。
“你看见我的朝儿了吗?你呢?我的朝儿!你在哪?”
会堂叽叽喳喳议论的声音,都觉得她是个疯婆子。
“阿姨!阿姨你冷静些,你找的朝儿是谁?她叫什么名字?”
说罢,椿朝穿过密集的人流。
“阿妈!阿妈!”
“你…你是我的朝儿吗…?!”
她征征地看着眼前的椿朝,激动的情绪使她失语,泪水浸透了她褴褛的衣衫。
“诶!不是!这不演唱会吗?怎么演上母女恩情了?”
不知从哪里来的黄毛小子掐着腰,嚣张跋扈地,抖着右腿,叼着牙签。
“在公共场合开这等玩笑!这就是你的素质?”
保安将那毫无教养的黄毛小子赶出了会堂,而他却在笑着,好像如了什么愿。
蒋瑜妍寻找着椿朝,将要挽住椿朝的手时,凌潇藤挡住了。
凌潇藤蹙了蹙眉,轻摇头。
“人家母女团聚,你就这样拉人家离开?你有没有情商?”
说罢,蒋瑜妍收回了伸出的手。
“大家抓紧回到原来的座位!我们的节目正常进行!”
“阿妈,这个节目是我的。”
“那你快去!阿妈为你鼓掌。”
对于从小生活在季城的椿朝,阿妈是她的全部,她不善与人沟通,只有阿妈是她唯一的依靠,很多人厌倦她寡言少语的性格,便不与她交往,但这,也过滤掉了廉价的友谊。
台上,椿朝唱的是歌,但好像唱的,是她生活在季城的十七年里,经历的苦与乐,喜与悲,幸与不幸,思念与释怀,或许是歌词太纯粹,或许是记忆太珍贵,让她掉着泪。
“根据投票结果,本次演唱会的最佳校园歌手是…”
“椿朝。”
会堂呐喊声,鼓掌喝彩聚成一片。
短暂的喜乐后,会堂恢复无人了寂静,孤鹜齐飞的黄昏,路上喧嚣,车鸣笛声来来往往,一种期待却别有深意。
“椿朝,我终于可以再见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