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扬把在台球框里整理好的台球一起往前推去,也跟着江杨回忆起了过去。
林亦扬“那天晚上我吃了两碗拉面, 穿上了所有能穿的厚衣服,骑车去了球社,一进院儿,一边儿是个快倒闭的洗头房,一边是个破饭馆儿,转了一圈才发现,大名鼎鼎的东新城竟然藏在一个破工厂里。”
江杨想到东新城如今的规模,笑得开心。
江杨“现在不一样了,整个院子都是我们的。”
林亦扬“恭喜你,事业有成。”
任梧摇晃酒瓶的动作骤然停下,她急忙抬头看向江杨,林亦扬的这句“事业有成”在他听来是刺耳的吧。
任梧(他把东新城当家,兢兢业业又隐忍克制,说出来是想与家人分享喜悦的,不该只换来一句事业有成!)
任梧一口喝完瓶里的酒水,砰的一下,把酒瓶放在桌上,也不管看过来的两个男人,自顾自又去起了一瓶。
任梧“看我干嘛?你们不是要打球吗?”
江杨“打!”
江杨拿起手边巧克粉,随意地挑选了一根球杆,又走向了被放在最里面的发球线的母球面前,右手用力,母球在球杆的推动下撞开彩球,哒哒哒…三四个台球陆续进袋,九号球依旧在里面。
两个顶级斯诺克选手打九球是简单的,粗暴的,无趣的——一人一局,局局皆胜。
任梧偏过头小声地打个哈切,眼角亦有眼泪渗出。
江杨温柔地替她抹去泪珠,偏头对整理台球的林亦扬说:
江杨“你嫂子困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林亦扬“好啊。”
目送林亦扬离开,江杨一下子抱起拉着他的大衣袖口,强忍困意,努力扯出笑容的妻子。
任梧“呀!你放我下来啦!大家都看着呢。”
江杨“我抱自己老婆有什么问题吗?”
江杨不以为然地笑笑,抱的更紧了些。
江杨“这儿是国外,他们看见了只会赞叹我们恩爱,不会说三道四的。”
任梧害羞地埋进江杨的怀里,小声哼唧着:
任梧“你们师兄弟都讨厌,一个专往人心窝子里扎刀,一个就喜欢看别人窘迫不自在的样子。”
江杨对妻子给自己的评价浑不在意,反倒是帮着林亦扬解释道:
江杨“小六从退社那天起,就把自己剥离出了东新城这个家庭,他只是觉得自己没资格做东新城的一份子,和我们一起欢庆。”
任梧闭上眼睛,说起林亦扬,她就会想起那句“你想过复出没有”的问话,她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问道:
任梧“你会劝我复出吗?”
回应她的是长久的沉默,久到她以为江杨根本没有听到自己说的话,准备放弃时,才听到他坚定决绝的两个字:
江杨“不会!”
任梧撑着江杨的肩膀,抬头望着他的眼睛。
任梧“什么?”
江杨也注视着任梧的眼睛,认真且严肃地说道:
江杨“我不会劝你复出,不管未来,你是愿意沉浸在笔下文字的世界里,还是想要站上斯诺克各类赛事的领奖台,我都无条件支持你。”
任梧“谢谢你,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