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轻启,清晨的阳光趁机照射进来,给黑暗的书房添上些许光亮。
斯眠反手关门,脚步轻移,视线扫视着周围,里面整齐叠放的被褥,短小而闪着微弱的亮光的烛火无不显示着主人的彻夜未眠。
宫尚角自然察觉到了斯眠的到来,他的视线从文书上移开,定定地观察着斯眠。
宫尚角“夫人今日格外不同。”
斯眠也不说话,任他细细打量,手握墨条耐心研磨。
斯眠“宫门事物固然重要,郎君也要珍重自身。”
宫尚角“有夫人在侧为我磨墨伴读,照料起居,角哪里会累!”
宫尚角把人向着自己的方向带些,手指附上妻子的腰间。
原本应是柔软的触感而今硌手得很。
他双眼微眯,手掌骤然缩紧,危险的气息瞬间在房间里爆炸。
宫尚角“我以为夫人前来是劝我安寝的。”
斯眠吃痛的掰着宫尚角收紧的胳膊,倔强地昂起头,不肯让眼泪掉下来。
斯眠“妾是来劝郎君休息的。”
宫尚角却不以为然,反问道:
宫尚角“哦?这就是你的诚意?”
目光扫射,斯眠的这身衣裳打扮,花纹繁复,垂珠穿花,美轮美奂,腰带上更是镶嵌着细细密密的宝石,精致无比。
斯眠无声轻笑,膝盖轻顶上宫尚角的大腿,手也不再抗拒宫尚角的力道,抚上胸前的衣裳,道:
斯眠“这衣衫可是郎君当年送来的中秋节礼,我以为郎君会喜欢的。”
每年送往将军府的节礼无数,宫尚角哪里还记得。
加上,斯眠的情况特殊,他送来的每件成衣都只能穿一次,甚至连箱栊都不曾打开过就已经被尘封。使得他更加不可能想起了。
斯眠“每年,郎君送来的成衣我都让她们按照样子原原本本地重做,只等着进入宫门穿给郎君看呢!”
宫尚角的心头微微震颤,那些衣服他从未放在心上——一年到头送去的衣料首饰没有上百也有八九十,加上当下时兴元素早已不同,谁还会去翻找往年陈旧的衣服示人。
宫尚角“夫人……”
紧箍的手臂松开又缩紧,他陡然用力,将斯眠的身体从椅子上腾空,另一只胳膊迅速穿过她的膝弯,大步往休息的内室走去。
刚刚冒头的太阳不知何时钻进了乌云,雪花片片飘落,屋内的两人却丝毫不觉寒冷。
褶皱的里衣被主人嫌恶地丢弃一边,只着了襦裙和外衫的斯眠幽怨地望着罪魁祸首。
可惜人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回望过来,目光深沉。
斯眠吞吐着口水,眼神缥缈地四处乱转,手指紧张地抠搜身下的床单。
宫尚角“这身衣服很衬夫人,我很喜欢。”
简简单单的“喜欢”二字,斯眠不知为何总觉得有着其他的含义。
遇事不决,先走为上!
斯眠“郎君事务繁忙,我……”
扭头回看,理应距自己二丈远的人已到眼前。
才系好的腰带再次飘落……
宫尚角“为宫门开枝散叶,也是我的分内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