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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白桦林与向日葵

这个故事该从哪里开始说起呢?大概得从一个报完高考志愿的年轻人说起,故事里的这个年轻人,名字叫做刘春瑜,小名——小春。接下来的每一章里,我都会称呼他为小春。

  小春来自海南三沙市,高考那年秉承着外出游历祖国山河的愿望,毅然报考了离家乡最远的地方,几乎跨越整个南北**的哈尔滨工业大学。当录取通知书到他手里的时候,他是非常兴奋的。但当那股热劲过了之后,他开始查询路程,查询那边最冷时候的温度,越看越心凉。

  “真是要命,刘春瑜你就可劲造吧!”小春暗暗骂了一句,抓着头发十分的苦恼。

  你敢相信一个怕冷怕到死的人,居然会去那么远那么冷的地方读书?

  但没有办法,录取通知书都已经送到家里了 ,他也不想再经历一次刻骨煎熬的高三生活;他收拾好行李之后,踏上了前往东北的飞机。

  因为疫情原因,黑龙江省呼吁外省的学生就地过年,非必要不离市不离省。于是,刘春瑜就经历了他人生中第一个有雪的春节。

  他是海南人,从小到大要是冬天穿上棉袄都算海南输,更不说看见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了。

  跟他一起没回家乡的,还有他的三个舍友,分别是来自广东的赵小齐,来自青海的白望亚,来自山西的陈歆然。

  学校操场上积了一层薄冰,来自北方的孩子们都是见过雪的,甚至有人可以来一下花样滑冰;就比如他的舍友,山西的陈歆然。陈歆然家里有矿,他们都戏称他是“煤老板”。陈歆然从小学滑冰,高挑康健的身材,冷白的皮肤,隽秀明丽的容貌,像神话里飘然而至的神仙,就是他们校里当之无愧的校草咧。果然,当他一出场,全场都炸了,一个个高难度的动作,引得全场女生的尖叫。学校表白墙上,常年占有头榜的人,果然不一样。

  小春欣赏着他花样滑冰的优美图景,并且拍下来分享到家庭群里。

  他家里共有八口人,倒不是说他妈妈生了八个,而是他的大哥大姐,二姐和二哥都是他爸爸的前妻生的,虽然同父异母,但他们关系很好,妈妈也将他们视如己出,家庭氛围一直很融洽。大哥今年已经三十五岁了,在**某金融公司当总经理,大哥说以他的成绩去读交大不成问题,还有他照顾着;但自己非要作死,就是不听。

  他最小的妹妹,今年才四岁的刘春瑢在视频里笑的很甜,说等有时间了一定要带哈尔滨里好吃的东西回来给她;小春暖暖的应下。

  家里八口人,从春从玉,春瑛,春瑾,春琪,春珩,春瑜,春珍,春莹,春瑢。

  爸妈都喊珍珍啊,瑢瑢啊,阿瑛或者阿珩的,只有他,是独一无二的小春。

  彼时,烟花在璀璨的夜空中盛开,琉璃火光,葳蕤而绚丽。

  新年的钟声在这一刻,敲响了12下。

  最让小春抓狂的,不是他在离家乡这么远的地方读书,而是他莫名其妙,盲目跟风的选修了一门外语课,学的俄文。

  俄语那个大卷舌和繁复的语法,让小春无比抓狂——英语都还没学懂呢,就开始学俄语了。但不学不行,考试要是挂科了,他就完蛋了。

  他的舍友里,赵小齐报了西班牙语;陈歆然学了德语,白望亚学了法语。

  都是自由选择适合的语言去学,只有他是大冤种。

  南方人学大卷舌的语言,那是相当困难的,因为从发音来说,南人偏向于轻缓柔和语调,而北人相对而言,声域较宽,适合弹舌。此刻,他就恨不得变身东北人,瞧瞧班里的东北学生,学起俄文来那叫一个得心应手。

  于是,小春决定去求助以俄语为母语的俄罗斯留学生,他找到了一个来自莫斯科的学生,瓦尼亚。

  瓦尼亚欣然应许。

瓦尼亚长着一头秀丽的红发,翠绿色的眼眸,鼻子扁大,脸上长着可爱的雀斑,是传统的犹太人长相。他们互相学习的过程中,瓦尼亚会经常和他谈起自己的家。

  他的爷爷是苏联红军,参加过卫国战争,跟随大部队一路从悲壮的红场阅兵到载入史册的攻占柏林;他的父亲参加了西方81军演,却也亲眼目睹苏联的落幕。

  “达瓦里氏,你看,这就是我的爷爷。”瓦尼亚会讲汉语,那是他爷爷教的。他也很喜欢称呼这位来自**的朋友为——达瓦里氏,即俄语——同志。

  其实现在很多俄罗斯年轻人并不知道达瓦里氏的含义,也已经很久不说这个词了;瓦尼亚的爷爷是真正的苏联红军,会教后辈属实正常。

  黑白泛黄的照片里,是三个人的合影,中间身着苏军军装,英姿焕发的青年,就是瓦尼亚的爷爷——瓦连京.伊戈尔.别列斯特洛夫;另一个是明显的蒙古人种面孔——阿列克里.奥托维科夫耶奇.卡瓦托夫;还有一个,面孔是一片空白,没有脸。

  “这是怎么回事?”

  瓦尼亚说,“爷爷拿到这张照片的时候,上面那位前辈的脸就已经看不到了,一开始爷爷还以为是洗出来的照片有问题,后来很多次之后才发现,那是真的看不到了;不只是这张照片,还有其他的都一样。往后翻十几张照片,但凡是有那位前辈的,通通看不见脸。”

  小春翻了一下,果然如此。

  “那位老英雄有名字吗?”

  “听爷爷说,那是一个**人,从来没告诉过他们姓名,只说了自己叫做——春。春天的春 ,爷爷喊他小春。老英雄在跟随苏联红军进入**东北后就失去了踪迹。”

  真巧,自己的小名就叫小春。

  两个人又聊了许多,瓦尼亚笑道,“达瓦里氏,再过几天就是五一了,**这边五一放假五天,和我去俄罗斯一趟吧,我爷爷看过你的照片,表示非常的想要和你见一面,希望我带你去和他见面,我已经答应他了,自然不能辜负老人的信任。达瓦里氏,和我一起回去吧,飞机票我出。”

  既然是老英雄的愿望,小春自然会答应的,但他不会去薅羊毛,家里也不缺这张机票钱。

  于是,五一前三天,他们就已经办理好出省出国的手续,搭上前往莫斯科的飞机。

  瓦尼亚的父母搬到了莫斯科居住,而爷爷瓦连京还留在圣彼得堡的故居。

  下了飞机,他们先回家看望瓦尼亚的父母,夜里一起在莫斯科的大街上游玩。莫斯科是俄罗斯的首都,周边的俄罗斯建筑风格主要以浅米黄色的色系作主,地面和一些比较大块量体的切割采用的是深胡桃色以及深色的色彩,具有激烈的视觉效果; 建筑特点在于层次叠砌架构和大斜面帐幕式的尖顶。夜里,雄伟壮观的克里姆林宫挺立于此;“克里姆林”在俄语中意为“内城”,位于莫斯科最中心的博罗维茨基山岗上,南临莫斯科河,西北接亚历山大罗夫斯基花园,东南与红场相连,呈三角形。其中最壮观、最著名的要属带有鸣钟的救世主塔楼。5座最大的城门塔楼和箭楼装上了红宝石五角星,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克里姆林宫五角星,是俄罗斯国家的象征。

  街道上随时可见的是为在卫国战争中牺牲烈士而点燃的长明灯,经久不衰;在俄罗斯结婚的新人都有一个传统,就是在长明灯或烈士墓前宣誓结婚。

  瓦尼亚和小春都买了一束鲜花,放在了其中一位烈士墓前,听瓦尼亚说,那是一位牺牲在斯大林格勒战役中的老兵,但这里是衣冠冢;当年若不是他牺牲自己,拯救了爷爷,恐怕现在也不会有他。

  风光无限好,皆前人以鲜血铺路,铸就光明大道。

  小春看到墓碑上的名字——洛科夫.康斯坦丁洛维奇.尤坦里斯。

  第二天,他们就转高铁,以最快的速度前往圣彼得堡。

  那里,是曾经苏联的列宁格勒。

  圣彼得堡位于俄罗斯西北部,西北接芬兰,东南接爱沙尼亚,地势平坦,往北有欧洲最大的湖泊拉多加湖。

  这里靠近波罗的海,是俄罗斯西北重地,人口众多,贸易繁盛,是俄罗斯的经济大区。

  瓦尼亚爷爷的家,靠近郊外,重重青山掩映,绿水明波。

  “爷爷——”

  瓦尼亚嗓门大,刚进院门,声音就已经传到屋内了。

  迎声走出的耄耋老人穿着苏军的军服,胸前的勋章亮堂堂的;他看到小春,浑浊的眼睛里迸出一线光。

  “爷爷好——”小春用俄语说道。

  老爷爷步履蹒跚的走过来,瓦尼亚扶住他,他握起小春的手,似是不敢相信,老泪纵横。

  “小达瓦里氏,你回来了——”

  小春疑惑不已,轻声问道,“您认识我?”

  老爷爷看着他年轻的容颜,倏然轻笑着摇头。

  “小达瓦里氏,你和我的一位故人生的非常的像。”

  就是那个面目模糊的**前辈吗?

  “小达瓦里氏,真是感谢你不远万里从**前来探望我,先在家里住几天吧;瓦尼亚,去做饭吧。”

  “好的爷爷。”

  老爷爷瓦连京有一对儿女,儿子搬家到了莫斯科,女儿远嫁南美阿根廷,好几年见不到一面。他的老伴好几年前就去世了,如今独自一人居住在这个旧园里。

小春发现瓦尼亚和瓦连京长得一点都不像,也许瓦尼亚长得像妈妈?

  瓦连京很慈祥,他对后辈非常的温和,他将一枚“一级卫国战争勋章”交到小春手里。

  “小达瓦里氏,这枚勋章,是属于你的。”

  小春看着这枚勋章,已经很久很久了,可以看出是个老物件。

  “爷爷,这个我怎么能收呢?”小春推辞道。

  瓦连京握紧他的手,坚定的说,“小达瓦里氏,你一定要收下。”

  在老爷爷的再三坚持下,小春收下了这枚勋章,感觉沉甸甸的,散发着独属于它的光辉。

  瓦连京似是圆满了一个愿望,心满意足的笑了。

  圣彼得堡的风光秀美,前来旅游的人有很多,在这个异国他乡的城市里,小春遇到了他的舍友们。

  “春瑜!真巧!”

  这不得不说是一个惊喜,小春得知他们也想来俄罗斯游玩,打算从西到东一路玩过去,第一站就是圣彼得堡;他们已经到了两天了,白望亚说,“不远处在挖掘二战遗址,要不要去看看?”

  蓝天白云下,空旷的山野里,黄土之下,白骨初露。

  挖掘人员都小心翼翼,生怕毁损英雄的遗骨。

  周围有许多人都肃穆的站在那里,其中有那位老爷爷瓦连京和瓦尼亚。

  他们低着头,缅怀先烈。

  八十多年前,黄土之下的白骨,曾是无数风华正茂的战士,血洒疆场,血肉之躯御敌于国门之外。

  如此英雄,自当万世仰望。

  小春拿出那枚卫国勋章,只觉得日光下,熠熠生辉,光芒夺目至极——在小春反应过来的时候,勋章里盛放的光芒将他和周围离得最近的三个人都卷了进去。

  “小达瓦里氏——”

  冰凉的物事在小春的脸颊上游走,他慢慢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穿着军装的外国面孔。

  “?”

  当他意识到顶在自己脸上的步枪时,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玩笑不能这么开呀!

  “你们是什么人……”

  那个拿枪指着他的外国人眼中露出疑惑的表情。

  ?听不懂**话?

  小春看了看他身上的军装,认真辨认几分,才恍然大悟——那是苏联时期的军装。

  他尝试着用俄语问道,“你们是?”

  那名士兵以俄语回道,“你是谁?”

  小春不确定眼前人的身份,便没有开口。

  士兵觑了他一眼,大喝一声,“站起来!”

  小春乖乖站起,在三个士兵的看守下往前走。

  “这里是哪里?”

  为首的士兵以奇怪的眼神看着他,没有理他。

  “你们是圣彼得堡人?”

  没有回答。

  “你们到底是谁?你们是俄罗斯人吗?”

  为首的士兵终于忍不住回了一句,“闭嘴。”

  小春不爽的看着他,“不说就不说嘛,吼什么吼。”

  为首的士兵停了下来,眼风如刀,“**人,这里是波兰的布列斯特。”

  波兰???

  他怎么从俄罗斯来到波兰了?

  他又看了一眼他们的装束,心里开始抓狂——不是吧,这么无语的事情居然都能落在他身上?他是回到了什么时候?

  “你们和德国是不是刚瓜分了波兰?”

  为首的士兵又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小春这才发现他只能听懂部分汉语,也不会说。

  他用俄语又说了一次。

  这下,三个士兵齐刷刷的看着他。

  他们的表情,告诉了小春,他回到了1939年,苏德还在表面上穿着同一条裤子的时候。

  “现在是什么时候?”

  这几个士兵终于开始正眼瞧小春了。

  “9月21日。”

  “你们明天要和德国举行联合阅兵吧?”

  “没错。”

  小春真的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处境,他现在最害怕的是,这三个人会不会将他当作奸细或者间谍给毙了。

  为首的士兵不再说话,继续向前走。

  令小春害怕的事终于还是来了,三个士兵向营中的一位长官敬礼,并说出了怀疑小春是奸细的事。

  小春是学的历史系,他看了那名军官的肩章,是一名上尉。

  上尉只说了一句话,“带下去,瓦利亚,他就交给你审讯了。”

  “是!”

  小春一个激灵,不是?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另外两名士兵用力扭住小春的胳膊反剪过去,小春疼的大叫,“我不是奸细啊!”

  没有人理他。

  他被押到了小黑屋——审讯室里,绑在椅子上。

  强光灯打在他脸上,他心里越发不爽。

  “这位上士先生,我真的不是奸细,你们可要相信我!”

“闭嘴!”这位年轻的苏联上士吼道,坐在办公台后的皮椅上,“籍贯,姓名,来这里做什么?”

“我的名字是——小春,来自**的广东,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无论上士先生信与不信。来而不往非礼也,上士先生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你是谁?”因为在解放前,海南归广东管,所以他才会说自己是广东人。

“瓦连京.伊戈尔.别列斯特洛夫。”

  此刻的瓦连京年方十八,正是青春年华,气宇轩昂的少年,生着一双湛若碧海的蓝眸,英丽绝伦。

等等?这个名字好耳熟?

小春睁大眼睛,这不是瓦尼亚的爷爷,那位苏联老英雄瓦连京吗?

  “你怎么说话的!”身边的两个一等兵异口同声的喝道。

  “阿德鲁沙,伯列卡。”

  瓦连京摆摆手,示意他们别着急。

  “好,小春是吧?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军营附近?你是怎么避开外面一重的守卫的?”

  小春心念电转,道,“上士先生,你能让这两位先生先出去吗?”

  瓦连京示意他们先出去。

  小春注视着那双镇定自若的蓝眸,无比认真的说,“上士先生,我想接下来的话很荒谬,但请你相信我。我来自公元2020年的**,我是在**东北读书的一个学生;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得到了一枚勋章,也是因为它我才会来到这里。”

  瓦连京不由的一笑,嘲讽至极。

  这个人怕不是疯子吧?

  如今可是俄历1939年八月,公历九月。

  “你觉得你编造这个谎言,我就会相信你?”

  小春继续说,“上士先生,我也知道你不会相信,但我说的句句属实;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奸细吗?你开枪打我的时候,我可能在死之前都还反应不过来呢?你有见过像我这么蠢的,一来就暴露在敌军眼皮底下的奸细?”

  瓦连京扫了他几眼,发现他说的也没错,但总感觉怪怪的。

  “你说,你是未来的人,来到这里的原因是因为一枚勋章?”

  “是的,那是一枚‘一级卫国战争勋章’,呃……可能对于你来说无法理解,但事实的确如此。”

  瓦连京墨染的轩眉轻轻一拧,眼前人说的每一句话都像疯语;他的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既然你说自己不是奸细,那么现在开始,你就寸步不离地留在我们军中;我会跟上尉说原因的;你很奇怪,但我有一种预感,我不能放你离开。”

  当兵,总好过被枪毙。

  小春点头。

  瓦连京亲自解开他的绳索,笑了笑,有两个很好看的梨涡。

  “达瓦里氏。”

  关于奸细突然变成战友这事,两位一等兵摸着脑袋想破了头。

  这就挺突然的。

  夜里,他们四个同吃同住。

  小春看着这些异域美食,已经一天没吃过饭的他,开始疯狂狼吞虎咽。

  他可不敢碰那瓶伏尔加,一口下去,能给他齁死。

  三个苏联人一人一瓶对着吹,在说谁谁谁升官了,在说谁谁谁倒霉了,然后还在谈论俄国笑话 ,甚至喝高了还在飙粗口。

说好的纯洁的革命战士咧?

  “达瓦里氏!”瓦连京一手揽过小春的肩膀,将伏特加怼到他嘴边,“喝!”

  小春没心思理会这个醉鬼,他现在最关键的是找回那枚勋章还有一起过来的三个舍友。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就在这时,趁他不注意,瓦连京一把捏住他的脸,让他张开嘴,将伏特加灌进他的喉咙。

  “达瓦里氏,喝!”

  小春也不是不能喝酒,而是没喝过这么烈的酒,一口下肚,当即烧的肚子暖热暖热的;一阵剧咳,瓦连京替他顺背,说道,“达瓦里氏,俄罗斯的冬天要来了,多喝点伏特加,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小春当然知道俄罗斯冬天的厉害,他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找不回勋章,那他就要等到两年之后卫国战争期间才有可能得到那枚老年时期的瓦连京说的,属于他的勋章。

  “达瓦里氏,你说你来自未来,那未来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深夜,另外两个同志都已经睡下了,瓦连京为了保险起见,让小春挨着他最近的那个床铺睡;是以,他说话的声音很小,但小春依然听的清楚。

  “未来的世界虽然还是不太平,但比现在要更好。”

  瓦连京话里行间有些失落,“达瓦里氏,我多希望未来的那个世界没有战争;我来自列宁格勒,在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那里遭到了乌克兰白军的血洗,我的父母当时刚刚结婚,有了我的姐姐。可是为了逃难,姐姐饿死在了路上,我的爷爷奶奶也在战争中死去;未来三年间,他们有过两个孩子,但都因为颠沛流离而失去了,后来国内安定,爸爸妈妈才决定再生过一个孩子,他们也只有我这个孩子了。我十五岁那年,他们都过世了,我加入了布尔什维克党,从军至今已经三年了。”

  战争雷霆之怒,震碎了无数家庭。

  像瓦连京这样的孩子,他年少的经历正是此刻中华大地上,被日本侵略者碾碎家园的孩子们的缩影。

  小春的**在未来是和平的,但瓦连京的俄罗斯,还处在战争的边缘。

  “上士先生,我想告诉你的是,在未来苏德之间会有一场大战,但你们会胜利的,永载史册。”

  瓦连京转过头,笑着说,“虽然是这样,但现在我们不是还很好吗?我们得到了波兰一半的领土,我们要相信我们的领导人。”

  小春知道他还没完全相信自己的话,也对,凭他怎么能撼动历史的进程?

  那就只能顺应历史了。

  “达瓦里氏,”

  “嗯?”

  “别叫我上士了,我听说**的***员都称对方为达瓦里氏,那你也这么叫我就好了;如果你觉得自己没加入我们布尔什维克,那你也可以叫我瓦连京,亲密点的话,你可以叫我——瓦利亚。”

  达瓦里氏,中文里就是同志的意思。

  “好,瓦利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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