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给你唱首歌吧。”
陈树丞起身从沙发上抱起吉他,适当地调整就开始弹奏起来。
——拦路雨偏似雪花,饮泣的你冻吗,这风褛我磨到有襟花......
——连调了职也不怕,怎么始终牵挂,苦心选中今天想车你回家。
他唱的是粤语,刘恩戈听不懂。
这是陈奕迅的老歌,熟悉的旋律让她瞬间回到那个为爱痴狂的年代,零碎的爱情故事是他手里满是划痕的吉他,恋人的伤疤是他手上的茧,后人的泪是窗外吹来的风。
他是不是也来自那个鹤唳华亭的年代?
——曾沿着雪路浪游,为何为好事泪流,谁能凭爱意要富士山私有......
对,他像富士山一样常年积雪,孤独一帜,只有和远处樱花一起才略有些生动。
那是刘恩戈见他的第一感觉,明明是意气风发的年纪,他应该春风得意,面朝朝阳。却已坐到暗黑的屋檐下,好似陈年风褛。
但那好像也是年少的热烈,潇洒于不记世俗的坦荡,自由在不关乎时代的恶卷之下。
陈树丞笑她老是听的入迷,拿下吉他,拿着空调遥控器,好似就站在万光聚集的舞台唱起歌来。
他就像一个大明星,站在舞台上,万众瞩目的那个。
恩戈这么想的。屋子里微弱的烛光就像是舞台上最亮的那柱,陈树丞没有精致的妆造,没有华丽的衣服,就这样站在舞台上,就是最引人注目的那个。
可这不是舞台,刘恩戈还是打断了他。
陈树丞笑笑,又坐了回来。
“你也不用天天做清洁,我有空的时候跟你一起就行。”陈树丞含着蛋糕,故作随意地说。
刘恩戈抬眸看了看他,咬着勺子暗喜——心疼我?
“我在家没事儿做,挺无聊的,要不委屈找个工作?”她正好打算跟陈树丞讲这件事,说去小卖部找了一个工作,上一休一,晚班轮转。一个月两千块。
陈树丞差点儿没被这块蛋糕给呛死,“你没事找什么班儿上啊?”
“我不是想着为,为这个...家分担一点儿吗?”她还以为陈树丞会为她高兴呢。
对方却突然严肃地起来,“加晚班,一共多少?”
“两千啊。”
“两千?就大学生和猪才愿意。”
他还生气了,摔开勺子,露出一脸不满的怨气,像是他马上要去当收银员似的。
“我是大学生...所以我也是猪,咯?”
刘恩戈把假笑摆在脸上,顿时没了聊天的兴致,大口大口吃完蛋糕洗漱上床。
陈树丞意识到生气,却没第一时间道歉。
他不喜欢奶油,把剩下的的蛋糕吃完,就倒掉了。收拾收拾厨房,等上床了才开口,“好久开始上班?”
刘恩戈嘟着嘴,才不想理他,敷衍地说:“明天啊。”
“哎呀,明天我送你去。几点?”
“你起不来。”
“八点?七点?”
陈树丞见对方不理,把身体凑过去挑眉。他知道刘恩戈喜欢看他笑,就笑呵呵的。
“七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