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新闻据悉，四年前一经上市就风靡全球的大型真人全息网游《惊悚世界》目前已拥有超过5亿的常驻玩家。其创始人“流浪马戏团会长”宣布不日将推出《惊悚世界》最新版本，玩家不仅可以在游戏里体验1∶1还原的真实氛围，还能通过组队打联赛获得官方的奖励。奖励将由主办方提供，兑现后可在现实世界直接使用……

白六关掉电视，回头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神明：

白六喂，你不是说你不能在现实世界出现吗？

维纳斯手捧一杯热气腾腾的奶茶，对白六解释道：

维纳斯是的。但是这具身体是我的衍生体，本质上只是个普通人类。

白六抓住重点：

白六所以，神可以通过在世界线里投放自己的衍生体来干扰现实世界？

维纳斯你这么说也没错，不过一般很少有神会这么做。只有像我这种本职工作是收集欲望的神才会经常和人类打交道。

维纳斯百无聊赖地吸了一口奶茶，转了话题道，

维纳斯你又出了新玩法？

白六当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白六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维纳斯建议不敢当。不过我倒是想到，如果我想收集爱欲，你的游戏或许会是个很不错的媒介。

白六挑了挑眉：

白六你想进游戏？

维纳斯嗯哼

白六也不是不行，我最近出了个新副本，正好打算测试一下，有兴趣一起来吗？

维纳斯没问题。

白六现在就是后悔，非常的后悔。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抽了才会和维纳斯一起进游戏。

原本他以为她好歹是来玩游戏的，多多少少都会认真一点。结果她这是拿进副本当度假，一路上都在欣赏新副本里的怪物，还时不时点评一下他安排的剧情，活像个要求严苛的甲方（bushi）。

他非常怀疑这真的是神吗？神不是应该都很高冷神圣的吗?怎么会这么欠揍？你形象碎一地了好嘛！

玩归玩，闹归闹，白六还是兢兢业业地走完了副本剧情。

他回头问还在看风景的维纳斯：

白六你欣赏完了吗？

维纳斯终于收回了目光，她忽然神情严肃地问白六：

维纳斯你做这个游戏的初衷是什么？

白六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但还是实话实说：

白六单纯觉得无聊，想看点有意思的。

维纳斯你觉得哪里比较有意思？

白六闻言，居然认真地思索了几秒，才回答她：

白六看着那群人被副本boss追杀地狼狈不堪的样子很有趣，看着他们为了赢出卖队友的样子也很有趣。看着这些平时被他们隐藏起来的欲望和恶意在游戏里被无限放大的样子——

顿了顿，白六总结了一下，

白六让我觉得，人类真是一种神奇的生物，居然可以产生如此多的恶意。

维纳斯看着白六明显饶有兴味和颇觉有趣的眼神，中肯地评价道：

维纳斯你可真是个王八蛋。

白六不以为意：

白六难道神明大人不是这样觉得的吗？

被拆穿心里真正的想法，维纳斯也不生气，反而点头道：

维纳斯确实啊。我收集了那么多年的爱欲，发现爱这种感情永远没有恶来得可靠。我经常会看到那些上一刻还在海誓山盟的信徒下一秒就和自己的爱人反目成仇。无论是何种形式的爱，都很快就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淡去。反而是恶，

说到这里，维纳斯似是自嘲地笑了笑，

维纳斯无论过去多久，都永远存在。世间多是扛不住欲望引诱走向深渊的人，却很少能见到因为爱坚持到最后的人。

维纳斯不再说话，而是目光定定地看向白六，问道：

维纳斯白六，你觉得爱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吗？

白六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似乎不理解维纳斯为什么要问自己这个问题。他微笑着看向女神：

白六我不知道爱是什么，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不过，据我观察到的情况来看，爱似乎不是什么特别好的情感啊，神明大人。

白六戏谑地看着她：

白六爱使勇者懦弱，使智者愚钝，使清醒者沉沦，使理智者歇斯底里。爱使人有了弱点，不再无坚不摧。若是有心怀恶意之人想要摧毁你，爱会是最好的武器。

维纳斯沉默了。她想反驳白六，但是却发现白六说的是实话。她问白六：

维纳斯那你呢？你会爱上什么人吗？

白六似是觉得好笑，又觉得有趣：

白六我不觉得我会爱上什么人。不过，我确实很有兴趣体验一下爱这种情感。怎么，神明大人对我的感情生活感兴趣？

维纳斯盯着他，忽然挑衅似地开口道：

维纳斯白六，有兴趣和神明玩一场恋爱游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