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浩!”张乐萱的声音凝重而坚定,目光如炬地注视着他,“抱歉,有些话我不得不说。你所掌控的力量,不仅仅是对我,甚至对整个学院而言,都显得深不可测。作为史莱克内院的大师姐,我肩负着守护学院安危的重任。我不能容忍任何一个未知的存在,可能威胁到这片净土。所以,我必须问个明白——你,到底是谁?”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霍雨浩身上,等待着他给出答案。然而,霍雨浩却显得从容不迫,仿佛这一切早在预料之中。他依旧悠然自得地翻动着火架上的烤鱼,油脂滴落,火焰微窜,散发出诱人的香气。片刻后,他才缓缓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深意:“我的身份嘛……如今的我,不过只是史莱克学院一名外院弟子罢了,所以还是得尊称你一声‘大师姐’。你对史莱克安危的关切,我很理解,但若要细究我的身份——就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毕竟,我早已不属于任何时代,或者说,任何一个时代都无法定义我。”
“那么你呢,来到史莱克学院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张乐萱的声音轻缓却带着一丝深探的意味,“你所掌控的力量,虽然至今仍是个谜团。但仅凭这份力量,你似乎根本无需以学员的身份踏入史莱克学院。又或者,你如今展现的实力,不过是一层我们无法看透的伪装罢了。”她的目光如水般平静,却隐隐透出锐利的锋芒。
“我来史莱克学院,真的没有任何恶意,”霍雨浩平静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坦然,“我只是想成为一名普通的学员,用我的方式去学习这里传授的知识。我付了学费,学院给予我教育,这是再简单不过的交易,两不相欠,很公平,不是吗?”他的目光清澈而坚定,仿佛在向对方传递一种无声的信任与真诚。
若是换作其他人,张乐萱或许不会如此轻易相信。史莱克学院威名赫然,吸引着无数人试图踏入其中,探寻它深藏的秘密。然而,当她面对霍雨浩那双清澈无瑕的眼眸时,内心的防线竟毫无抵抗地崩塌了。那眼神中透出的纯粹与真诚,如同一汪见底的清泉,让人无法质疑。周围的人也同样注视着霍雨浩,心中未起半分怀疑的涟漪——毕竟,那份毫无掩饰、坦荡至极的眼神,已然说明了一切。
“不过!”霍雨浩话锋一转,语调微扬,“若论身份,我倒还有一个未了的身份。”他抬手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一把匕首,那匕首通体冷冽,刃上纹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白虎图案,宛如某个显赫家族的徽记。当这把匕首映入眼帘时,张乐萱与寒若若几乎是同时屏住了呼吸,神情骤然一震,脱口而出:“这是……白虎公爵的象征!”
“你怎么会有白虎公爵的信物!”寒若若问道
“白虎公爵戴浩!是我曾经的父亲。”霍雨浩语气平淡的说道
“什么!!!”
张乐萱惊讶的说道,“白虎公爵是你的父亲,那么内院戴钥衡和外院的戴华斌。是你的两个哥哥。”
霍雨浩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平静却带着难以忽视的坚定:“我说过了,那只是曾经。如今的我,无论从何种意义上来说,都已经与白虎公爵再无瓜葛。即便是流淌于我体内的血脉,也早已不再属于白虎公爵的传承。至于我的武魂,更与他们的白虎武魂毫无关联——哪怕是在各种变异之后,它也早已脱离了那份束缚,成为只属于我的存在!”
“你,这是什么意思?”张乐萱冷静下来问道
“我的母亲,是白虎公爵府里的一名丫鬟,名叫霍云儿。”霍雨浩的声音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可这平静之下,却压着深不可测的悲痛。“在公爵府中,身份低微是一种无法逾越的深渊。白虎公爵甚至不知道我的存在。自从母亲将我带到这个世界后,公爵夫人便开始处处针对我们。六岁那年,当我被检测出武魂并非白虎时,她们毫不犹豫地把我们母子贬到了柴房。从那以后,是母亲每日辛勤劳作,靠着微薄的收入抚养我长大。我不欠白虎公爵什么!他从未回来过一次。而我的母亲,为了让我活下去,日复一日忍受着繁重的杂役,直到身体再也支撑不住,最终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他的话语微微一顿,仿佛在努力压制某种翻涌的情绪,“我本无意与白虎公爵家的任何人争夺什么,但他们始终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那一天,我偶然遇到了戴华斌。他见我挡了他的路,便命手下对我拳打脚踢。母亲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护住我,却被他们肆意毒打。她的身体早已虚弱不堪,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磨?就在那个夜晚,她永远地离开了我……” 每一个词句都像是从记忆深处挖出来的碎片,带着血迹,透着寒凉。
“我从不亏欠白虎公爵什么,但白虎公爵和公爵府上下,却欠我和母亲一个交代。我必须让他们每个人,都为此付出代价。唯有如此,我才能对得起母亲的养育之恩。”霍雨浩的声音平静得近乎冷冽,然而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这份仇恨的深重,绝非轻易能够消弭。它注定需要用血来偿还。张若萱和寒若若望着眼前这个少年,心中泛起阵阵不忍。他不过十一岁的年纪,却要背负如此沉重的枷锁。张若萱也曾经历过仇恨的煎熬,但她早已完成复仇,而那时的她,比现在的霍雨浩年长许多。可如今,一个孩子竟要独自承担这一切,这责任未免太过残酷。王东和潇潇同样被震惊得无言以对。他们原以为自己已经了解霍雨浩,却没料到他的肩上竟压着这样一座大山。他们想开口安慰,却发现任何言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而霍雨浩的表情淡然自若,仿佛并不需要任何慰藉。古月娜的目光复杂地落在霍雨浩身上。她深知仇恨的力量,因为它也曾在自己的心底扎根,至今仍未完全拔除。此刻,在她心中,白虎公爵以及戴家的所有人,已被悄然记上一笔。帝秋儿静静地听着霍雨浩讲述的故事,注视着他那双眼中流露出的悲恸,以及随后迅速冷却下来的坚毅。她明白,想要摆脱仇恨的侵蚀,谈何容易。故事中的痛苦透过话语传递而来,令她感同身受,眼角竟不知不觉间滑下几滴泪光。
“不过,这份仇恨……早已不再是最重要的事了。”霍雨浩的语气里透着一丝如释重负的轻松。曾经压在心头的沉重枷锁,如今已被岁月悄然卸下。他早已释怀,至少在此刻,他的心境澄澈而平静,再不会被仇恨所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