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公寓 3

曾小贤小心翼翼的擦拭衣服，随口问道：“说起来，诺澜你好像是白天黄金频道的扛把子，怎么跑到夜班来了。不会不适应吗？”

诺澜用食指轻轻刮着文件夹边缘，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她叹了口气，目光飘向窗外的梧桐叶：“听说夜班节目缺搭档，想着人多些或许能热闹点，就主动申请调过来了。”

说完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以后半夜直播，怕是要经常麻烦你了。”​

风从半开的窗户钻进来，掀起她耳边的碎发。曾小贤忽然发现她眼下有淡淡的青影，像是昨夜没睡好。捏着湿巾的手指不自觉蜷紧，包装袋被捏出褶皱的声响在安静的直播间格外清晰。​

“没……没问题！”

他猛地拔高声调，又慌忙压低声音清了清嗓子，“我这人最擅长熬夜了！想当年我在爱情公寓……呃……”

话到嘴边突然卡住，他看见诺澜正仰头望着自己，睫毛上沾着点阳光的金粉，像只受惊的小鹿。​

窗外的鸽子不知何时落了几只在窗台上，歪着头啄理羽毛。诺澜的目光跟着鸽子转过去，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意，只是那笑意没抵达眼底，反而洇出点说不清的落寞。

曾小贤把湿巾胡乱塞进裤兜，手心里的汗浸湿了薄薄的纸层，突然觉得这满室的阳光，好像都变得有点晃眼。

秋老虎肆虐的夜晚，直播间的空调坏了三天，曾小贤把衬衫袖子卷到肘部，笔尖在稿纸上晕开墨团。

诺澜抱着两罐冰可乐走进来，金属罐身凝结的水珠，一看就是刚出冰箱拿出来的。

“刚去茶水间抢的，再晚点就被其他人分光了。” 她把其中一罐往曾小贤面前推，指尖不小心碰到他手背，两人同时缩回手时，可乐罐在桌面上转了半圈，停在“你的月亮我的心”台本旁边。

曾小贤拧开拉环灌了两口，气泡在喉咙里炸开，带着点微苦的甜。

“前一段时间我才发现，”他盯着诺澜裙摆上被风吹起的褶皱，“你以前是主持黄金档情感热线，那个时间段多轻松呀，台里有什么事也能随时间解决，怎么突然想不开来遭这份罪。”

诺澜的吸管在可乐里搅出细碎的声响，过了好一会儿才抬眼，窗外的霓虹灯透过百叶窗在她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条纹。

“以前总觉得夜晚太长，”她忽然笑了笑，眼角的细纹像被月光熨过，“现在有节目做，有你……有同事陪着，倒也没那么难熬了。”

曾小贤刚要接话，直播间的电话突然响起，是导播通知临时加播一条紧急新闻。

他手忙脚乱地翻找稿件，却在抽屉深处带出个相框 ——诺澜和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并肩站在教堂门口，男人的手搭在她腰上，两人笑得一脸灿烂。

相框“啪”地掉在地上，玻璃裂开蛛网似的纹路。诺澜弯腰去捡时，曾小贤看见她指尖在男人的脸上顿了顿，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

“这是……文森特？”

他记得上次在台里的年会上见过这个名字，当时还被同事打趣说是“郎才女貌”。

诺澜把碎玻璃片拢进掌心，声音轻得像叹息：“是他，前阵子刚签了字。”

她抬起头时，睫毛上沾着点泪光，却硬是扯出个笑脸，“以前总觉得他加班晚归是因为工作，后来才发现，是我守着空房子等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