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李长生却突然眼睛一亮，抬手拍了板，声音洪亮：“好啦好啦，他们都有师傅，那这事就不用选了——就你了，百里东君！”
一句话直接敲定结果，百里东君愣在原地，刚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只能看着李长生笑眯眯的样子，一时不知该接话还是该哭笑不得。
百里东君望着李长生挥袖离去的背影，指尖还残留着方才握剑时的凉意。
他垂眸看了眼手中那柄未开刃的长剑，剑身上映出自己略带无奈的神情。
“先生，这剑招……”
他刚想追问招式里的疏漏，却只听见庭院外传来李长生漫不经心的声音：“东君啊，武功这东西，悟比教重要，你自己琢磨琢磨，我去寻苏先生下棋了。”
话音渐远，百里东君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何尝不知自己来天启城的真正身份，所谓拜师学习，不过是给质子生涯裹上一层体面的外衣。
拜李长生为师，本就是看中他在天启城的分量，能多一层庇护。可如今这武功教学，实在让人哭笑不得——李长生想起了便提点两句，忘了就任由他自生自灭，有时候他自己对着剑谱琢磨琢磨，反倒比先生点拨时领悟得更快。
既然武功上精进靠自己，百里东君便将修炼地点放在了自己置办的小酒馆里。
每日清晨，天还未亮，他就提着小厮从城外酒庄运来的新米，脚步轻快地走进酒馆后院的酿酒坊。
推开木门时，木轴发出“吱呀”一声轻响，他熟练地将米倒进陶缸，指尖拂过缸壁，感受着残留的酒香。随后，他弯腰提起水桶，清水顺着木桶边缘溅出几滴，落在青砖地上，晕开小小的水痕。
“要想打败雕楼小筑的霜露白，这酒的度数还得再提一提。”
百里东君一边搅拌着米浆，一边低声自语，眼神里满是专注。他手腕微微用力，木勺在陶缸里划出均匀的弧线，米浆泛起细密的泡沫。
偶尔有伙计进来询问事宜，他也只是抬头匆匆应一句，目光很快又落回陶缸上，仿佛那里面装着比武功秘籍更重要的东西。
有一次，李长生突然晃悠悠地走进酿酒坊，看着满院的陶缸，皱了皱鼻子：“东君，你这酒馆的酒，都快比你练剑的时间还多了。”
百里东君停下手中的活，直起身擦了擦额角的汗珠，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武功靠悟，酿酒靠心，所幸我就在这边酿酒边修炼。这霜露白在天启城名气这么大，我若能酿出更好的酒，也算在天启城有件能拿得出手的事。”
李长生挑了挑眉，走到一只陶缸前，俯身闻了闻，眼神里多了几分赞许：“嗯，这酒的香气倒是比上次浓了些。不过，修炼还是不可懈怠。”
百里东君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却还是点头应道：“先生放心，等这批次的酒酿好，我会带着酒找您对练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酿酒坊里的酒香越来越浓。
百里东君常常在深夜还守在陶缸旁，借着烛光观察酒液的变化。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