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氏怒气冲冲的便到了程少商的屋子,外面的夏青与莲房看葛氏便阻拦着
莲房您不能进去,四娘子在练字,您不能进去
夏青与莲房更本拦不住,葛氏推开门,一边走一边指着程少商,直接朝着她走去
葛氏程少商
程子衿看着葛氏来势汹汹,便马上站起来,看着她的样子,像夏青与莲房使了眼色,让二人退下
程子衿二叔母您这是干什么?嫋嫋在练字,您这副样子,怕有失规矩吧
葛氏程子衿,你闭嘴,程少商,我可真是小觑了你,你竟心机深沉至此
程子衿这就怪了,我听闻,是二叔母是为了成家子嗣,不肯搬离主屋,所以才在大母面前发誓,怎么又成了嫋嫋心机深沉了?
葛氏程少商她假意帮我,就是想麻痹我,继续留在主宅,程少商,你厉害了,你甚至不惜诋毁你的生母
程少商二叔母,我是为了气阿母,你是为了保住主屋,咱俩,你上房我搭梯,为何只责怪我一人?
葛氏我知道你这些年怀恨在心,在故意使计来接离间我们二房,婿伯命你二叔搬去新宅,却但留我一人在此,这定是你们母女挑唆的
程子衿二叔父腿脚不利于行,阿父想着新宅扩大,家居可摆放的空旷些,以免二叔父磕着碰着,那是好心
葛氏程子衿,你少狡辩,我以为你在你阿母身边能学的大方端庄,没想到,你与这程少商一样,况且,我已经立誓不生出子嗣绝不搬离,可现在你们将你二叔搬去了新宅子,我一个人我跟谁生去我
程少商自古都是母鸡生蛋,公鸡司晨,女人生孩子,要男人有何用?
葛氏你说谁是鸡?那男人和
葛氏这才反应过来,二人都是才及笄为出嫁的小丫头,这男女之事该如何知晓
葛氏我跟你们两个才及笄的丫头我说不清楚,你也别得意,你跟你阿母无非是命好有婿伯立的功劳傍身,有什么了不起的
程少商我若是命好,怎会在襁褓底就被留下,自小就无双亲庇佑,我若是命好,又怎会被二叔母丢在乡下庄子里,病得人事不知,险些丧命
程少商看到了门口萧元漪漏出的一角衣裳,便又开始说道
程少商二叔母觉得我阿母命好,无非是因为阿夫身体康健,二叔却身有残疾,可这些年二叔对二叔母也是事事唯你是从,你怎就不知知足二字啊
葛氏唯我是从,那是他没本事他窝囊,若非他窝囊至此无法担起这一家之主,我又何至于在此受你和你阿姆的嫌弃!哼,就这么一个瘸子,也就你们程家把他当宝
说罢,葛氏转身便离开了,而门口的萧元漪和青苁看着葛氏远离的背影
青苁仲夫人竟当着女公子的面如此数落仲老爷
萧元漪你难道没看出来吗?她是被嫈要激将得口不择言了
青苁女君是说女公子是故意的
萧元漪带几名武婢去主屋
青苁是
萧元漪带着青苁以及一众武婢走了几步,便已听见葛氏尖利的怒骂声
此处本就是二爷书庐,可眼下变得混乱不堪,一地书简无处下脚,程承生无可恋般坐在案前,任由葛氏言语羞辱,程承向来沉闷的性子,也总有忍无可忍,萌生了休妻之意
然而这番话令葛氏勃然大怒,直接动手殴打,萧元漪立马现身呵斥,寻个由头便让青苁先带程承离开,眼看着大嫂突然出现,程承满面难堪之意,又有三分委屈、七分感激
葛氏还想要上来纠缠,萧元漪反手一个耳光,用力之大,直接将其掼倒,且看青苁已扶着程承迅速退避,以往这般情形,葛氏非多闹上几句才对,然而眼前这阵仗,倒是让她有些后怕,印象里温顺和气且端庄细致的大夫人,居然变得冷面冰霜,似乎下一秒就能将她扒皮抽筋
趁此机会,萧元漪向葛氏提及新仇旧怨,不留情面地拆穿对方本来面目,并且扬言会通知葛家收下休书,葛氏闻言俱惊,复又鼓气反驳,怎知萧元漪竟重提往事
原来当年萧元漪待产之际,葛氏假托老神仙之名,声称此胎留在主屋可为程老太挡煞,起初程始与母亲据理力争,奈何圣旨传令而来,要求程始即刻整军出发,萧元漪生下龙凤胎,最终决定将女儿留给程母,抱着年幼的儿子跟随夫君上了战场
时至今日再次回想,萧元漪依旧能感受到分离之痛,她当场下令禁足葛氏,以免破坏迁居的黄道吉日,继而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距离上次禁足葛氏不过数日,葛老太公便携长媳远道而来,尽管是长途跋涉,面上尽是风霜之色,依旧难掩其温雅礼数,程家众人出面相迎,尤其是姎姎看到葛舅母,当即扑向对方怀里泫然欲泣
看着大家围在姎姎身边,关注安抚她的情绪变化,程少商一言不发地倚到门廊边上,努力将自己隐没在角落里,程子衿从后面出来看着程少商凄凉的背影
程子衿怎么不上前去?
程少商上前也没有我能站的地方,阿姊,你看堂姊虽然从来没再葛氏身边长大,但是她有疼爱的舅母,而我…
程少商没再说话,程子衿看出来程少商的伤心,便马上安慰道
程子衿可我们嫋嫋有阿姊啊,阿姊疼你,嫋嫋,你不是没人疼,你有啊,你看,你有阿父还有阿姊,还有莲房,都在爱你疼你,阿母她只是有些独断罢了,但是她心里还是疼你的,所以你不要觉得你没人疼爱
程少商听到这话,又想着母亲的所做所为,她心里是渴望母亲像程子衿这样疼自己,可终究她不会,众人寒暄过后,呜泱的往内堂走去,程子衿便先带着程少商回了房间
葛老太公德高望重,亦是通情达理之人,自知教女无方,主动向亲家赔了罪,休书之事全无怨言
奈何葛氏不知悔改,就连葛舅母都看不下去,指责她从未尽过孝心,只知道日复一日地胡闹,看着年届古稀的葛老太公冒着风雪兼程赶来,居然还没有一丝愧疚。
反观葛老太公愧对程家上下,说着便是老泪纵横,程承亦是哭得不能自已,尽管平日里厌憎葛氏,但是自幼对于这位扶弱怜贫的仁善老人,皆是孺慕之情
初娶葛氏也多半因葛老太公,内心暗觉能有成为翁婿的满足,却不想落到此番田地,程少商和程子衿想要避开长辈是非,便独自返回了各自的小庭院,可没想到萧元漪让程子衿和程少商一同给葛老太公和舅母见安,以免有失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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