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溜神想着往事,后背已然遭了一记,下意识的牙齿便咬上了唇内嫩肉,牙齿才刚碰上,却只察觉血腥气。
那是在台上为了清醒时的无意之举,此时却只得自讨苦吃,抑着喉中声响不可发出。
罚时倘若是出了声又或是因着罚而自伤,父亲诛心的法子便会开始在在我身上展现怹的精湛与熟捻,只需一句便可轻易叫我心里给炸了刺似的煎熬许久。
这是我头一回挨上这父亲书房中仅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物件,背后的责罚大抵也叫我察觉了丝丝缕缕父亲学艺时的艰辛血泪,这是我第一次窥见或者说感受,父亲学艺中的不易。
挨了多少下,我早已不太清明,只仍记得结束时的谢罚,开口都带着难,声早就抑的沙哑。
父亲责我时从不需我褪衣,大了时回望也算为我留了分无用却仅有的薄面,而此时那分薄面却已被阵阵冷汗与伤中渗出的血涸在身子上,牵一发而动全身。
站起欲离时,父亲背过了身,我却因着久跪而麻木的双腿和大抵早已肿胀的双膝偶然充血,一时不稳,踉跄又狼狈的与膝下的木地板来了个肌肤之亲,我恍惚间好似瞧见了父亲的身影颤动。
那晚究竟是如何从书房中出来的我早已忘却,只是背上鼓起的疤提醒着我,这一切绝非是梦。
忽地回神,鼻腔中的味道并非熟识的香火味,我只辨出是个刺鼻却寻常的味道,耳畔依稀传来东子对着不知道什么人说。
“谢爷醒了,三十二床醒了。”我猜,是同着医护人员说罢。
我挣扎着睁眼,白光略有刺眼,我下意识抬手去挡,却传来稍许微痛,这才发现,手上正挂着水儿。
转颈巡视四周,只听得嘎巴嘎巴的响,我妄图坐起,东子大抵是才寻见了医护,亦或是瞧见了我因着乱动而回血了的管子,大概是跑的,耳边传来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而后便是医生之类的人声对着我一阵数落,末了还夸了东子一阵。
“要不是这小伙子发现及时,不然还不定是什么事儿。”
这刻我才察觉,大抵是退烧了头没那么昏沈,等了医生离去,东子才跟我说了昏迷时候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