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怪物!”
“我之前看到他跟蛇说话!”
“应该把他送去疯人院!”
孩子们愤怒与嬉笑的脸混杂,扭曲,拉伸,变作科尔夫人那皱纹遍布的老脸,一会又是邓布利多审视与怀疑的目光。
终于一切闹剧结束,他却越发觉得炙热难耐,就好像有人把他架在火上烤一样,他低头一看,自己真的被绑在了火刑架上。
火焰窜到他的身上,他来回滚动,却像在砧板上的鱼动弹不得。
不,他不要死!死亡的阴影笼罩着他,他开始全身颤抖,在死神到临之时,他开始求饶。
一只微凉的手贴了贴他的额头,里德尔感觉自身体里的迸发的火似乎被浇灭了一部分,伴随着不知谁的呢喃声,他仿佛回到了婴儿时期,在母亲的怀抱中沉沉睡去。
里德尔再醒来时,夜晚已经过了大半,天色微明,森林尚还在沉睡中,只有零星的几声猫头鹰的咕咕声不知从谁的梦中传来,空气中还弥漫着刚下过雨的湿泥土与青草的味道。
他在一个搭得歪七扭八的小帐篷中,甚至没有一张床,腰上搭了一只手。
里德尔将兰德里克的手甩开
兰德里克醒了?
金发男孩揉揉还泛着青的眼睛。
里德尔我以为你不会连个帐篷都变不好?
兰德里克主要是你的魔杖不太顺手。
里德尔的眼神瞬间锋利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给他一个恶咒的冲动,忍耐着摸向腰间。魔杖还在,他松了口气。
里德尔我想你该给我一个解释。
兰德里克未成年不是不让在校外用魔法吗?
他好似天真无辜地眨了眨他那双如雨后晴空般的眼睛
里德尔咬牙切齿,如果不是顾及文达罗齐尔还在旁边半醒不醒着,他一定要让他知道黑魔法的险恶。
里德尔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也没成年?
兰德里克不是?你看起来就不像是会乖乖听话的好学生啊!
里德尔不知道他长久以来的伪装究竟出了什么问题,明明学校里所有老师都对他赞不绝口,除了邓布利多,这父子俩到底是有什么毛病?
见他沉默不语
兰德里克你不是吧?
里德尔的面容变得更加阴沉起来,他的无杖魔法可以应付他假期的各种麻烦了,他还没来得及买另一根没有踪丝的魔杖。
他拿起魔杖,准备给兰德里克一点小小的教训。
兰德里克亲爱的里德尔学长,我想你现在不会是要恩将仇报?昨天晚上要不是我,你恐怕就会因夏季的一场暴雨而烧傻了。
对于会不会烧傻这个问题,里德尔不予置评,但想起梦中那双微凉的手,他还是慢慢放下了魔杖。
兰德里克我想我们得赶快走了,一会魔法部的人可能会过来。
94.
刚刚的那个阵法耗费了我的很多魔力,当然主要是因为用的无杖魔法,我知道魔杖是有踪丝的,如果因此把魔法部的人招来,谁还能去救父亲?
画阵法我可以使用无杖的,但其他的变形术如果再使用无杖魔法未免就太浪费了。我借用了一下文达的魔杖,在失血过多后,她终于晕了过去。
文达的魔杖只能支持我变出一个没有顶的帐篷,很快就塌了,我在书上看到过,不是自己的魔杖使用起来就会如此不便。
我看了看还倒在地上的里德尔,他一看就不是会好好遵守规矩的人,恐怕早就想出办法去除了踪丝。
没想到,这魔杖竟然意外的好用,可能是因为材质和我的魔杖材质相似。
但再好用,也是别人的,帐篷仍然搭得像个牛角包。没关系能用就行,天空开始下起了雨,只一秒功夫就将我淋了个透心凉,我急忙变化出伞将文达扶进去。
哦忘了说,我在那几个被炸的面目全非的尸体上翻出了一个被施了延展咒的蛇皮袋,里面有几碟报纸,一封信。
在信中,一个叫施密特的男人提出将格林德沃绑去火刑架顺势将圣徒一网打尽。
这个男人是施密特?他不是圣徒吗?还是施密特是混在圣徒里的卧底?将我父亲处刑只是一场戏?还是确有其事但放出消息来以便于消灭圣徒的势力?
无数疑问从我脑子中冒出来,刚刚大意了,应该留着这人一条命的。
我望着帐篷帘外的雨幕,即使只是做戏,我也得亲自去看一看才能放心。
但不知为何,我总有种好像忘了什么东西的感觉。
95.
里德尔还在外面。
我连忙用漂浮咒将他移进来,中途还因魔杖不熟练摔了几下。
我良心发现将他的衣服烘干,过程可能有点不太理想,因为我掌握不好温度。
在经历了外面的风吹雨淋以及烘烤后,里德尔开始发烧,说胡话。
我的良心到此终于痛了一下,我试了下他的体温,学着阿不思在我生病时哄我的样子轻轻拍他几下,又变出一个湿点的毛巾放他额头上降温。
我在俩伤员之间流转,幸亏文达没有发热,我就只用清泉如水给她灌了几口水喝。
终于,我的神经开始放松,在外面雨声的伴奏中,我的眼皮越来越沉,在进入梦乡之前,我的脑海中闪过数个念头,但都如流光飞逝,一瞬就不见了。
只模模糊糊想到,阿不思发现我不见了吗?他会不会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