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和这些妯娌姑嫂,其实也没见过几次面,除了大家吃好喝好外,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翻来覆去客套。
四老太太夸她府宅气派,风景雅致,明兰就把这些夸奖翻上一倍,然后返还给宁远侯府的建筑;
朱氏赞她理家和睦门庭严谨,明兰就满口谦虚,顺带夸赞太夫人治家有方;
五房的狄二太太,拿她的新婚生活打趣,说小两口好的蜜里调油一般,明兰就低头红脸,做不好意思状。
客套话讲完后,众人开始谈正题,四房的炳二太太挑起话头:烨哥儿如今出息了,又成了官家的红人,将来可得提点提点自家兄弟,好叫咱们也沾沾光。
这句话道出了在座侯府女眷的心声,众人都去看明兰,只见她盈盈低头,轻声细语道:二嫂说的是。
“这就完了?是不是太敷衍了?”众女眷都哑然。
炳二太太不肯罢休,拉着明兰又笑道:好弟妹,我可把你的话当真了,回头我求上门来,你可不许推脱哟!
明兰心头微有不快,但也不好当场翻脸,只轻轻“嗯”了一声。
这算什么回答?炳二太太还想再说,却听四老太太轻咳了一声,不悦道:你今天是来吃酒的,还是来逼债的?没完没了是吧!
炳二太太脸红了一下,不甘的闭上嘴,轻蔑的偷瞥了四老太太一眼,但还是坐了回去。
明兰的目光越过人群,朝四老太太微笑示谢,四老太太缓缓一点头。
她早就知道,宁远侯府从来不是铁板一块,顾廷烨如今正当权,自然会有人靠过来。
只看哪个聪明的,知道在明兰最需要的时候出头了。
四老太太是一个,她的大儿媳妇也是一个。
自打头回见面,煊大太太就摆明了跟她示好,后面说话间,她还几次站出来,帮明兰挡下许多或合理或无理的调侃。
太夫人小秦氏一直慈和的微笑着,瞧大伙儿说的热闹,便把明兰拉到身边:你大哥这几日身子不得劲,你大嫂子就不过来了,你莫要见怪。
明兰面带忧色:说什么见怪呢,都是这阵子忙糊涂了,大哥身子不妥,我也没去探望,真是不当。
小秦氏长长叹了一口气:唉,养着还成,只是你大哥忧思太重了,总为这个家操心,都是劳心劳力累出来的。
明兰没有接话:顾廷烨没落魄江湖时,你恨不得满天下哭诉,顾廷煜已病入膏肓;如今顾廷烨出头了,你又说顾廷煜只是忧思太重,是为家族操心劳累出来的病,哼哼,什么意思!
过不多久,明兰的娘家女眷来了。
因老太太最不喜喧闹吵嚷,一早说过不来的,华兰和海氏还没双满月,不好到处走动,因此只来了大娘子、墨兰和如兰三个。
明兰赶紧亲迎了进来,一边往里走,一边笑着问候。
大娘子一路往里走,只见园内小桥流水,亭台楼阁,气派恢弘阔敞,装点高雅绮丽,不由得心头一黯。
看了眼正和明兰说笑的如兰,心中暗暗为女儿叹息。
墨兰虽然和顾廷烨打过几次交道,却是第一次来都督府,看到眼前景致,也是暗暗点头。
“可惜了!”大娘子有些歉疚,“华儿一直记挂着你,偏你的好日子,她却来不了。”
明兰笑着安慰道:我早和大姐姐说过了,今日不过是图个名头摆几桌酒,如今园里的花树大都还秃着呢,没什么看头;待大姐姐和大嫂身子都妥帖了,到时候花也开好了,人也齐全了,岂不更好?
大娘子听得十分舒服:总算不枉你大姐姐自小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