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是个聪明人,只需几次接触,感觉到对方含糊其辞,就能判断出没了指望,不能再继续吊着。
退而求其次之下,韩家那个似乎是不错人选,他纨绔有纨绔的好处,意味着相亲竞争少。
何况曾经的顾二梁六,也都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如今不也都风生水起吗?
韩家这位三公子,其实早就该娶亲了,因父亲韩驸马一直在外当差,才被耽搁了婚事,如今父亲回了京城,自然就到了娶亲的当口。
他的生母是庆昌公主,在宫廷和皇室中人缘不错,在先帝面前也说的上话,也很受太后喜欢。
那位韩驸马为人勤恳,办事利落,很受先帝重用,算得上有权有势。
在小秦氏看来,若廷灿嫁了这样的人家,一来终生安享富贵,二来不必再忌惮继兄顾廷烨。
她说了几个中意人选后,轻轻捻着翡翠玉珠,嘴角含笑道:“便是中意的再多,也只有一个女儿。”
“前日子庆昌公主府,递了张帖子来,邀我们侯府过去赏花赴宴,她家哥儿正是娶亲的年纪,我瞧着灿丫头颜色好,性子又贞静,若能攀上驸马家的,倒是一门贵婿。”
墨兰眼波微转,轻嗤一声:“我与廷灿妹妹素来交好,一向又得太夫人照拂,今日有些话,拼着得罪太夫人,我也要说了。”
小秦氏忙道:“大娘子说哪里话?我们娘儿几个,不知受了大娘子多少恩惠,还请直言不讳!”
墨兰脸上已没了笑容,神情十分严肃:“廷灿妹妹如此容貌才华,自然是要高嫁的,可高嫁有高嫁的门道,不能只看眼前,还要考虑将来。”
小秦氏听墨兰要让顾廷灿高嫁,顿时来了精神:“请大娘子指点!”
“指点不敢当,只是我的一些浅见了!”墨兰谦虚道,随即进入正题,“庆昌公主再尊贵,可先皇已不在了,她是受太后亲眼,可一朝天子一朝臣,当今正与太后不睦,两边都在较劲呢。”
“再者,公主家的哥儿却不姓赵,将来前程需自己打拼,廷灿妹妹又不热心仕途经济,帮不了什么忙,等日子长了公主难免有怨言,这种婆母伺候起来,当真是千难万难!”
小秦氏不禁皱了皱眉:“哦?那依大娘子之见......”
墨兰剥开一颗松子,轻轻放入碟中:“太夫人何必舍近求远,却放着现成的人脉不用?你们家二郎立下救驾之功,官家虽有升赏,但这侯爵本就是他的,算不得管家人情,如今让他妹妹嫁给宗室,岂不是一桩美谈?”
小秦氏听得目瞪口呆,忙道:“旁人不知,大娘子还不知道吗?二郎与我早就形同陌路,明兰和廷灿也不对付,如何肯送她这泼天富贵?”
墨兰冷笑到:“聪明人要借势不借力,和他关系好是借力,要欠他人情;和他关系不好,就要借着大势;便如下象棋一般,拿来做炮架子的,往往是对面棋子!”
她这番话倒不是凭空而来,当初玉清观被盛紘捉奸,梁夫人不肯要她,墨兰却靠着长柏的牌子,成功地唬住了梁夫人。
那时墨兰与长柏关系冷淡,长柏压根瞧不起这个整日卖弄的庶妹,但墨兰愣是利用了形势,让长柏变成自己的敲门砖。
她耐心地和小秦氏说起了“借势”的门道,听得小秦氏双眼放光,连连点头。
墨兰的思路很现实,顾廷烨与顾廷灿兄妹关系如何,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顾廷烨既代表禹州帮,又代表汴京勋贵。
如今他袭承了宁远侯的爵位,在外人眼里顾家当然和他一体,所以妹妹顾廷灿,自然也代表禹州帮和汴京勋贵的结合。
这与兄妹情如何毫无关系,若某天顾廷烨要被诛九族,小秦氏和顾廷灿绝不会因为与他素来不睦,就可以被朝廷赦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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