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兰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看顾廷烨的眼光中,多了一分欣赏。
小秦氏则笑容微僵,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似乎没想到顾廷烨还能借力打力。
顾廷烨是个聪明人,眼见小秦氏要白拿人情,自己又不好拒绝,干脆顺水推舟,从那三百亩水田里,拨出一半做族学之用。
一来削弱太夫人对顾家的人情,二来拿住族学资助,也是间接控制了族中青年的前途。
顾氏一族人口庞大,子孙繁茂,宁远侯这一支虽然荣华富贵,其他族人几经起伏,大多是平常人家。
读书考学一来占用劳力,二来花销巨大,因此族学资助对他们来说,是雪中送炭的大好事,比起祭田更令他们欣喜。
太夫人眼见众人都一片颂扬,自然不好出头反对,心里也暗暗埋怨自己,怎么忘了族学这件大事?
好在送田的人情拿了一半,也争取了许多族人的支持,何况墨兰等人肯定会撑场子,倒也不用太过担心。
两事议定后,太夫人又唤向妈妈取出地契账簿,叹道:“前阵子为救侯府,我四处奔走,托关系说人情,花用了好些银子,家产多有变卖。这事大郎是知道的,今天当着大儿媳的面,我也这么说!”
邵氏早就被墨兰叮嘱过,听了这话忙站起身来:“母亲为了顾家,舍了面子到处求人,大郎一说起此事,就要掉眼泪……说母亲如此仁厚,只恨自己体弱多病,不能为她分担一二……“
顾廷烨对这些鬼话,自然是一个字也不信,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冷笑,总算顾忌场合,没有当面发作。
太夫人似乎也动了真情,说得十分哀戚:“可惜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懂官场那些套路,不但没帮到什么忙,反而白白赔了许多银子!大郎为了账面好看,许多地方帮我盖住了,所以账目有些对不上,二郎,你要怪就怪我吧,不能怪你大哥!”
太夫人声音哽咽,一副强颜欢笑的表情,看得墨兰几乎掉下泪来,忙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对着明兰道:“六妹妹,你有这样的好婆母,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做姐姐的真替你高兴!”
明兰尚未开口,梁夫人已笑着嗔怪了墨兰一句:“你这巧嘴的猢狲,这会子又是别家婆母好了!”
墨兰忙转悲为喜:“母亲说笑了,我是一时感叹,为我六妹妹和六妹夫高兴!”
明兰不好反驳,只软中带硬地回了一句:“四姐姐说笑,我也巴不得你遇上我这样的婆母!”
顾廷烨则一声不吭,连装都懒得装,肚子里却直骂娘:“他妈的!盛墨兰,你个不要脸的贼贱人,就该送去南曲班子唱戏!”
顾家耆老被太夫人这番话打动,想她这些年怜老恤幼,常有善举,又方才争了三百亩水田,心下更是过意不去。
四老太爷刚被太夫人抢白一番,但为了刁难顾廷烨,这时又出面附和:“嫂子为顾氏百般操劳,这里人所共见,妇道人家,难免被诓,此乃无心之失。”
他这个先前被太夫人数落的,现在都被太夫人善举“感动”,其他耆老更是纷纷点头:“太夫人如此辛苦,怎能怪您?”
对侯府财产之事,顾廷烨却一肚子气。
大哥顾廷煜仗着有梁晗牵制顾廷烨,再加上多年积怨,并没考虑给弟弟留人情。
临终前自己没去看他,他也没有召集族人清理侯府卷宗,更没有对他交代一应事项。
侯府到底有多少财产,对顾廷烨来说,完全是比糊涂账。
但有一点他很清楚,自从生母白氏嫁来后,侯府的经济状况一直很好。
加上顾老侯爷一朝被蛇咬,吃过苦头之后,一直细心经营家业。
如今太夫人轻飘飘几句话,就想把侯府多年积蓄,给抹走一大块?
说什么赔了许多祖产,也没见太夫人替侯府走出关系。
现在借口被人诓了,还说顾廷煜也知道此事,不过就是仗着死无对证!
嫂子邵氏又是个稀松骨,估计几句话就哄住了,傻乎乎地替太夫人做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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