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命法官

韩烈站在门外，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门框，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他悄悄退开，拿出手机给手下发信息：“查这本珠宝杂志最新刊里的珍珠项链，要一模一样的，半小时内送到医院附近的咖啡店。”

放下电话，他靠在墙上，脑海里反复回放江芙盈说“孩子们更需要”时的语气，软得像棉花，却又带着一股韧劲。他忽然觉得，那些珍珠再亮，也比不上她眼底的光。

转身想回病房，刚走到走廊拐角，就看见一个陌生护士推着治疗车走进大哥的病房。韩烈的脸色瞬间沉下来，指尖攥紧了手机——他特意等江芙盈的班次来，怎么换成别人了？推开门就皱了眉——床边换药的护士不是江芙盈，而是另一个陌生的小姑娘。“江护士呢？”他的语气不自觉带了点烦躁，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烦躁像藤蔓一样缠上来，他抬脚就想去找护士站问清楚，刚转身，就撞上一个温热的身影。

药盘在江芙盈手中微微一晃，里面的药瓶随之轻轻碰撞，发出短促而清脆的声响。韩烈眼疾手快，一手稳稳扶住她的胳膊，另一只手已然托住了即将倾倒的药盘。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拉近，他几乎能捕捉到她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惊慌，还有因这突如其来的接触而染上红晕的脸颊。连她略显急促的呼吸，都清晰可闻。时间仿佛停滞了一瞬。江芙盈率先回过神来，匆忙往后退了半步，避开他的视线。她下意识地用指尖轻揉被撞到的肩膀，低垂的眉眼间透着几分窘迫，声音细如蚊呐：“对、对不起，我没看路……”

韩烈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刚才的烦躁瞬间烟消云散，嘴角不自觉勾起一个浅淡的弧度。他松开手，指腹还残留着她衣袖的温度：“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走得太急了。”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手里的药盘上，“领完药了？”

“嗯，领完我马上就过来了。”江芙盈低头避开他的视线，转身往病房走，脚步却比平时慢了些。韩烈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轻轻晃动的发尾，心里像被温水浸过，连之前对戚长荣的戾气，都淡了几分。

两人并肩走回病房的路，比来时更静。江芙盈垂着眼，能看见韩烈落在身侧的手——骨节分明，指腹带着薄茧，是常年握笔或敲键盘才有的痕迹。她想起方才在走廊被他扶住时，掌心传来的温度，比病房里的空调风暖得多，连带着耳廓的热度都没褪下去。

进了病房，小护士刚换完输液贴，见两人进来连忙起身：“江姐，韩先生，那我先回护士站了。”江芙盈点点头，走到床边检查输液管，韩烈则拉了把椅子坐在床尾，目光没落在病床上，反而追着她的动作转。她俯身调监护仪时，发尾偶尔扫过他的手背，像羽毛轻轻蹭过，他没躲，反而下意识绷紧了指尖，怕惊扰了这份细碎的触碰。

“病人今天的心率比昨天稳，”江芙盈直起身，拿过床头的护理本记录，“再过两天如果还没醒，可能要做个脑部CT复查。”她说话时没看韩烈，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很轻，“你要是忙的话，复查结果我可以先帮你看，有问题再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