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应

“怎么？我来的不是时候？”

童磨母亲慢慢走过来，路过雪露子停下来，雪露子不知道迎接她的会是什么……会是什么？打骂吗？

头顶传来童磨母亲的声音：“我知道你是好孩子，童磨一直跟我夸你呢。见笑了。”

她没有撕心裂肺，恰恰是这种平静的阴森而更加可怖。

“是……”

她又开始走近男人，男人差点忍不住手脚并爬的往后退，他努力忍住了，咽了口唾沫，大声颤抖的道：“我是你丈夫！你不能对我……！”

“是啊……你是我丈夫……所以这件事不在这里解决，让人家笑了去，跟我走。”

见男人犹豫着，她瞬间凑近他，离他只有一拳近，这是暧昧的距离，可此时更像是索命的鬼，只剩恐怖。

“听到了吗？”

女人一字一句的命令他，男人吓得只能回答：“听，听到了……”

雪露子看着男人窝囊的将被女人带走，她在这里只剩下尴尬和惊慌。

“雪露子。”

天知道这一声呼唤让她心中多舒坦，雪露子听着最熟悉的声音看见了最熟悉的那张瓷白小脸后心终于落地了。

但是随后就是紧张，这件事并不光荣，甚至在孩子面前，幸好小孩子不懂这些，连她自己都没发现，看着童磨的眼神带了些怜惜和歉意。

童磨像是不知道为何一般，只知道伸手拉住她便要走。可一只手像是藤蔓，把他给拉住了。

是童磨的母亲。

“……母亲。”

童磨也没想到会被这个不怎么熟悉的亲人拽住，他抬起那双彩色的琉璃眼看向那个脸色不好的女人。

女人面色发黑，因为身高差距童磨看不太清她的表情。

“……”

最后，她缓缓蹲下身子，深深叹了口气，她抱住了她唯一的孩子，最最令她骄傲的神之子。

“我的孩子……”

叹气过后是让人窒息的啜泣，她颤抖着抱着童磨，这个本该无忧无虑过着普通生活的儿子，像是迟来的亏欠与叹息。

“对不起。”

女人说完抬头最后深深看了一眼童磨白净没什么情绪的脸，随后起身擦干净了泪水便转过了头。

童磨面色茫然，疑惑的歪了歪头。

她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可是道歉本就是推脱责任的表现吧。

雪露子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下意识的拉起童磨的手。

“你是叫雪露子吧。”

被点名的她立刻看向女人，只见女人不知为何停下了脚步。

短暂的沉默过后，女人轻微转过头，轻柔的道：“好孩子……往后拜托你了。”

就像离别的嘱托，让雪露子不敢深想，最终她只是默默的向那位早已离去的身影点点头。

*

童磨坐在地上看那缸金鱼。

难得空闲时间看这活泼的小生物，这些金鱼都是母亲带来的，金色红色在水中交融，日常都是母亲喂养的。

这些鱼过的不错，到点了就会被母亲喂食。

……

童磨观察着这些金鱼，到底有什么新奇的让母亲细心照料着。

“不好了不好了！”

地板振动起来，平时安静的万世极乐变得骚乱起来，侍女们的脚步声犹如鼓点。

童磨默念着，果然不一会他呆着的门被打开了，雪露子喘着气，脸色十分难看。

“童磨！快过来！”

童磨起身，露出纯洁的微笑：“发生什么了吗，雪露子？”

“……老爷夫人，死了。”

雪露子微微低下身抱住了童磨，安抚一样去摸着童磨的头。

可是颤抖的却是雪露子。

童磨回抱过去，也拍了拍她的后背，本该伤心的他却面无表情，心里想的也是怎么让雪露子平静下来。

伤脑筋。

他身后的那缸金鱼，早已一个个翻过肚子，浮在了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