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开心

睁开眼，又是熟悉的消毒水味。

可却让霁希安心不少。

校医室，是唯一能让她清静几秒的地方。

校医“醒了呀”

熟悉的声线，霁希抬头，眼睛里有了丝光亮。

一张脸上堆满了陌生的器官，可这人的味道却并不陌生。

霁希“姐姐。”

校医“诶 ”

校医在她床旁边坐下，安抚性摸了摸霁希的时候头顶。

校医“不用担心，时间还早。”

校医“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会。”

霁希对着那张脸微笑。

霁希“谢谢。”

校医多看了她两眼，留给她自己修复的时间。

唉。

可怜的孩子，如果回家迟到超过五分钟，霁希就要在外面跪一整夜了。

第二天还要照常来学校。

校医无可奈何，她也只是个普通人，她连帮一帮她都做不到。

刺激性脸盲，只能缓慢治疗。

校医摇着头出去。

老天爷真的很不长眼，命运真的很不公。

——

霁希自己的恢复方式，就是放空自己望着窗外发呆。

抱着双膝，她就这么静静抬着头看着天空。

天空是蓝的，云朵是白的，太阳是红色和橙色的。这些平凡的事物，会让她忘却一些脸盲症的痛苦。

每每看到那一张张带着混乱器官的脸她都头痛不已。

以往她都会一直待到放学。

可今天很不巧，敏锐的听力让霁希意识到医务室进来人了。

可校医姐姐不会这么沉默。

刚刚平静下去的心又猛烈跳动起来，霁希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

她张开嘴，下意识的恐惧让她没有说话。

直到那个人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朱志鑫“是我，你还好吗？”

霁希的大脑已经什么都分辨不了了，她只是发着抖一步一步退到角落去，捂住自己的头。

朱志鑫看到霁希的样子瞬间停下脚步，他有些懊悔。

又把人吓到了。

朱志鑫“霁希，你叫霁希对吧？”

朱志鑫“是我，你冷静一点，是我，早上向你问路的男生。”

朱志鑫这一上午没找到时间来医务室，巧合的是他转来的班级正好是霁希所在的班级。

朱志鑫旁敲侧击向同学打听了她，好的不好的他都听了。

他只记住了，霁希，霁希有脸盲症。

朱志鑫“我是朱志鑫，放心，现在你绝对安全。”

不知是不是朱志鑫的话真的起了作用，霁希颤动的幅度变小了，好像慢慢平静了下来。

朱志鑫始终与霁希保持着距离，知道霁希那双脆弱的眼神露出与她对视，他才又往前走。

霁希茫然盯着眼前混乱的五官，直到自己眼前出现了一盒奥利奥。

朱志鑫“要是害怕，以后我拿这个挡住脸，好不好？”

朱志鑫看着面前女生的反应，她似乎在不可思议，又似乎在愣神。

他一瞬间心软了下来，心像在被攥着。

一上午的时间，他打听到了这个女生。

传言他并没有听，只有一些零星的线索。

脸盲症，私生女，霸凌。

他似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结合自己早上遇见她的情景，她的哥哥，也不是什么好人。

朱志鑫“我叫朱志鑫，以后也算你的同班同学。”

朱志鑫“我还没有认识的人，早上抱歉可能吓到你了。”

朱志鑫“教室里我可不可以坐你旁边？”

朱志鑫“我可以带点小零食跟你道歉。”

说着，他把奥利奥拆开，霁希手心多了两袋奥利奥，眼前的人还是用奥利奥盒子挡着脸。

霁希依旧没有说话。

或者说她不知道怎么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同桌。

她的位置在垃圾桶旁边，怎么有人想和她做同桌。

怎么有人。这么对她。

她突然间很想哭，又在一瞬间感到害怕。

这会不会又是某个人的恶作剧？后面是不是欺负她的人又要多一个？是不是又是预谋好的赌约？

她不敢赌。

可是。

霁希，你在开心。

流着眼泪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