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领处仍有细碎的刺痛,我下意识抬手想去拂,钎城却说我看看,话音未落,不等我反应,他已上前一步,毫不犹豫地将我紧紧拥入怀中。
我浑身一僵,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忘了调匀,只觉得整个人被他的气息彻底包裹。
他抱得温柔却坚定,掌心轻轻覆上我的后颈,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度,指尖小心翼翼地清理着残留的苍耳,每一个动作都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却又满是沉甸甸的关切。
他身上清冽的薄荷香混着淡淡的少年气息,争先恐后地钻进鼻腔,温热的呼吸带着细碎的痒意,轻轻喷洒在我的脖颈间。
我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像要躲开这过于亲昵的触碰,脸颊却早已被滚烫的红晕浸透,从颧骨一路烧到耳根,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连耳尖都泛着粉,将满心的慌乱与娇羞暴露无遗。
不知是他刻意为之,还是冥冥中的巧合,我微微侧身时,他的脸颊竟“不经意”地轻轻蹭过我白皙的脖颈。
那触感柔软又温热,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又似电流骤然窜遍全身,瞬间点燃了四肢百骸的热度。
心底霎时泛起层层涟漪,带着酥麻的痒意,一圈圈扩散开来,久久无法平息。
钎城好了的声音轻轻落下,像一根绷紧的弦骤然松开,我暗自松了口气,指尖无意识地蜷了蜷,卸下了满身的紧绷,连神经都跟着软了几分。
他缓缓起身,动作从容得带着几分慵懒的优雅,可就在我正要站直身体的瞬间,却像被按下了暂停键,骤然定格在原地,耳尖的热度却丝毫未减,反倒悄悄攀升。
我微微抬眼,眼底漫开一丝疑惑,睫毛轻轻颤动着,猝不及防间,撞进了他的目光里。
此刻的钎城,眼中早已没了先前的温和,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情愫,像揉碎了星光的幽潭,浓稠得能将人溺毙其中。
我们就这么静静对望,鼻息近在咫尺,温热的呼吸在狭小的空间里缠绕、交织,带着彼此的气息,轻轻拂过脸颊,激起一阵细密的痒意。
我能清晰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每一声都沉重而急切,像是要撞碎胸腔,泄露出心底藏不住的秘密。
指尖微微发颤,连带着衣料都泛起细碎的褶皱,身体仿佛被无形的引力牵引,一点点向他靠近——每贴近一分,心跳便急促一分,呼吸也愈发沉重灼热,脸颊的温度烫得几乎要烧起来。
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已静止,天地间只剩下我们交织的呼吸、同步加速的心跳,还有指尖不自觉的轻颤,在弥漫的暧昧里无限蔓延,拉得绵长。
就在那层薄纱即将被戳破的瞬间,九尾的身影突然出现,像一颗石子骤然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击碎了这份浓稠到化不开的氛围。
我惊得心头一跳,浑身的燥热瞬间褪去大半,指尖的颤抖却久久未能平息,连呼吸都乱了节拍。
直到当晚回到酒店,脑海里却一遍遍回放着那个未完成的吻——他靠近时愈发清晰的薄荷香,呼吸落在耳畔的温热,还有指尖若有似无的触碰,余温与悸动,像藤蔓般缠绕着心脏,久久不散。
一想起钎城那张缓缓靠近的脸,心脏就像被无形的手攥住,骤然收紧又猛地炸开,熟悉的紧张与羞涩顺着血液瞬间蔓延全身。
双颊不受控制地烧起来,一抹绯红从颧骨一路漫到耳根,像春日枝头被暖风吻过的桃花,带着滚烫的娇艳,连指尖都泛起细碎的麻意。
脑袋里乱糟糟的,全是他靠近时的薄荷香、温热的呼吸,仿佛要被这份汹涌的悸动撑得炸开,只好死死蒙紧被子,妄图用沉睡压住翻涌的情绪,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他的气息,挥之不去。
可天还未破晓,凌晨三点多的静谧,就被一通突如其来的运营电话硬生生撕碎。
我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浑身的力气像被抽干,每一个动作都沉甸甸的,唯有心脏还在不合时宜地狂跳,残留着昨夜未平的悸动。
最终还是认命地挪向那辆通往机场的大巴,直到冷风扑在脸上,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下一站,是WB在北京的主场。
训练赛结束,我和钎城、无畏并肩向食堂走去。
无畏忽然想起忘拿训练机,匆匆折返回去,周遭瞬间安静下来——我清晰察觉到,钎城眼底藏着的,是想要单独与我闲聊的心思。
他缓缓侧过头,目光精准地落在我身上。
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上挑,唇角噙着一抹浅淡的笑意,看似随性,可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暗流,像无风的湖面下涌动的潜流,表面波澜不惊,底下却藏着未说出口的心事。
看着他依旧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我心头涌上一阵无力,轻轻叹了口气,抬眸迎上他那双似含深情的丹凤眼,语气淡淡,却透着几分冷冽,像覆着薄冰的深潭,一字一句地缓缓分析起来。
待我说完,钎城那双素来带笑的眸子,正对着我这双淡漠如水、不起丝毫涟漪的眼。
这一次,他唇角的笑意仿佛终于穿透了表层的伪装,直抵心底,化作几声低沉而磁性的轻笑,漫进空气里。
我依旧平静地凝视着他,眼神里没有波澜,也没有退缩,宛如一泓深不见底的清泉,在静谧的氛围中,无声回应着他这份带着试探的亲近。
钎城微微垂首,再抬眼时,脸上的笑意已褪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我从未见过的冷冽。
那双曾盛满温柔的丹凤眼,此刻深处翻涌着刺骨的寒意,像淬了冰的利刃,直直刺进眼底——我心头猛地一颤,慌乱如潮水般瞬间席卷而来,指尖下意识蜷紧,却强撑着面色如常,将那份无措死死压在心底。
一阵清风悄然漫过,吹得身旁的丁香树簌簌作响,淡紫色的花瓣如精灵般挣脱枝头,打着旋儿在空气中翩跹起舞,而后缓缓飘落。
我们静立在树下,时间仿佛被这场突如其来的丁香花雨按下了暂停键。
细碎的花瓣零零散散地落在肩头、栖于发梢,晕开一片如梦似幻的紫,却衬得两人间的沉默愈发沉甸甸。
钎城迈步向我走来,低沉的话语顺着风漫过来,未曾停歇。直到距我仅咫尺之遥,他才堪堪驻足。
抬手间,指腹轻轻拂过我的发间,小心翼翼摘下那片沾着的丁香花瓣——熟悉的幽香瞬间漫开,混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猝不及防地裹住我,在冷意与温柔的碰撞间,漾开说不清道不明的张力。
那香气丝丝缕缕钻入心尖,像带着温度的羽毛轻轻搔过,耳根瞬间不争气地烧起来,漫开一抹嫣红,宛若被夕阳吻过的云霞,烫得惊人。
可我的语气依旧平静无波,像深不见底的古井,抬眸迎上他的目光时,眼底没有半分涟漪,那份近乎透明的淡漠,仿佛在无声宣告:你的心思,我早已看穿。
我分明已猜出他暗藏的情意,正要开口,却被他骤然打断。
他指间捏着的丁香花瓣应声飘落,像一片片凋零的思绪,打着旋儿坠向地面。
他猛地转眸,目光直直撞进我的眼底,褪去了所有伪装,只剩下前所未有的严肃与凝重,沉甸甸的压在心上。
钎城(周诣涛)我想看你淋一场金色雨
话音落下的刹那,一阵微风悄然兴起,漫天丁香花瓣如轻盈的粉蝶,蹁跹起舞。
我们静静伫立在这片花雨中,仿佛被美景定格了身形,周遭的一切都陷入静谧,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唯有彼此的目光在空气中交织,带着未说尽的情愫。
见我无动于衷,钎城又开口了,语气里藏着执拗的认真,比方才说得更细,每一个字都裹着滚烫的心意,直直砸过来。
换作往日,这类祝福我早已听得麻木,可今日,心底却莫名窜起一股烦躁,尤其被他那道认真又炽热的目光牢牢锁住时,这股烦躁更是翻涌加剧,搅得心神不宁。
不等他说完,我决然转身,步伐坚定得没有一丝犹豫,背影挺得笔直,透着不容置喙的决绝,将身后的花雨与他灼热的目光,一并隔绝在外。
下午的比赛终了,WB还是没能扭转败局。
目光落在采访席上的暖阳身上,我忽然怔怔出神,恍惚间,这一幕竟与某个幽远梦境重叠——熟悉的场景,熟悉的落寞,像被时光复刻,分不清是梦是真。
他独自伫立在那里,身影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满心的委屈与哀伤几乎要溢出来。
泪水在眼眶里不住打转,终是没能忍住,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砸落,砸得人心头发紧。
我再也无法平静,脚步踉跄着,喉咙里涌上酸涩的哽咽,转身朝着休息室的方向狂奔而去。
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似是承载了世间所有的沉重与悲戚,让我心底也翻涌着难以言喻的荒凉,像秋风扫过荒芜的原野,只余下满目的萧瑟与空寂,密密麻麻地裹住了心脏。
强压下胸腔里翻涌的不适,我缓缓起身,沉默地转身离开,连呼吸都带着难以掩饰的沉重。
我回到宿舍后,听闻暖阳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略作停顿,我抬起脚步,朝楼上缓缓走去。
然而,当楼梯口映入眼帘时,我的步伐却再次停滞了。凝视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我心头渐渐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沉重。
犹豫片刻,我伸手敲响了门,但房间内没有传来任何回应。情绪如同被点燃的干草般逐渐失控,我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躁,抬起手用力拍打房门。
“砰砰”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上空回荡,一声声撞击着耳膜,却撞不开那扇纹丝不动的门。
无论我如何呼喊、如何敲打,暖阳的房间始终静谧得仿佛无人存在一般。
烦躁几乎淹没了我,粗重的喘息声中夹杂着胸腔里翻涌的怒火,几乎要将我整个人吞噬殆尽。就在这时,余光瞥见了一旁半掩着的另一扇房门。
几乎是本能驱使,我迅速闪身进入那间空房,从阳台跃至暖阳房间的阳台上。
寒风掠过脸颊,冰冷刺骨,却无法冷却我心头滚烫的情绪。
我从未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般境地。记忆中的暖阳,身为小队长,总是肩扛无数压力,负重前行。
按常理说,那些被压抑的情绪一旦爆发,往往会如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伴随着嘶吼与宣泄。然而此刻的他,却平静得令人心碎。
那是一种近乎窒息的宁静,仿佛所有的痛苦与挣扎都被深深埋葬在心底,化作无声的忍耐。正是这种隐忍,让人更觉酸楚。
终究,我还是没能压住心底翻涌的情绪,轻声开口打破了沉默。
蹲在地上的人影缓缓抬起头,月光洒落在他苍白的脸上,宛如一层薄纱,将他的面容映照得几近透明。那种脆弱,甚至带着一丝令人不敢直视的惊悚感。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时,再没有了昔日的神采——仿佛一具被抽空灵魂的躯壳。
然而,就在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眸深处,一丝微不可察的惊讶悄然闪现,又迅速湮灭。仅仅一个下午的时间,他竟已变得如此陌生。
我的心猛地一紧,一股难以抑制的心疼犹如潮水般从胸膛涌出,最终化作湿润,悄然攀上了眼眶。
我缓缓蹲下身,近在咫尺的距离里,暖阳的脸色苍白得让人揪心。
终究没能忍住,我伸出手臂,将他轻轻拥入怀中。那一刻,温暖的怀抱如同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的脆弱尽数包裹。
他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后便像冰雪融化般逐渐放松下来,鼻尖下意识地轻嗅着属于对方的气息。
我的手掌轻轻落在他的脊背上,一下又一下,动作柔和而富有节奏,仿佛春日里最轻柔的一缕风,在安抚一头受惊的小兽。
暖阳(林恒)沈言鈂…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暖阳的声音低低传来,带着些许迷惘与不信任。我的手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轻拍着他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