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三十五）

站在思南小镇的镇口，一阵凉飕飕的风呼啸而过，无情地卷起地上枯黄的草叶，在空中肆意飞舞着。

正值阳光明媚的大白天，宽阔的街道上竟然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瞧不见。放眼望去，街道两旁原本应该热闹非凡、摆满各种货物的木制推车早已破烂不堪，有的甚至已经散架成一堆腐朽的木头。

皎皎静静地伫立在原地，她的眼眸缓缓地眨动着，目光紧紧锁定在环绕于整个镇子上空的那团诡异的黑色之上。

只见她眉头微皱，朱唇轻启：“所以说啊，居然有人会将蜚和青耕封印在人类居住的小镇里，那位白泽神女究竟是怎么想的？难道她的脑子是被水给泡发了吗？！！不是得了几十年的脑血栓，谁能够想出这种的主意来？！！”

说完这番话后，皎皎不禁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接着继续道：“哼，真不知道这个镇上的居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竟能有幸遇上这位「好心，慈悲」的白泽神女！”

    朱厌和文潇，一个作为赵婉儿的结拜义兄，一个作为赵婉儿的徒弟，被皎皎这一番话说的脸色泛青，抬不起头来。

 凤灼嘴角泛起一抹嘲讽的冷笑，毫不留情地讥讽道：“哼！那个脑子进水的白泽所挑选出来的人，又能有多聪明呢？若不是大家众口一词咬定神女来自人族，恐怕连我都会怀疑她是否就是白泽偷偷留下的私生女！如此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竟然还胆敢妄自尊大地宣称执掌人妖两界，简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无论如何，朱厌与赵婉儿之间的深厚情感绝非虚假。

当听到皎皎等人对白泽神女这般肆意贬低时，他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但还是强忍着怒气拦下了同样气得脸色发青的文潇。

只见朱厌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对着凤灼沉声说道：“白泽神女或许的确存在过错之处，但你们如此恶语相向，难道不觉得有些过分吗？”

然而，凤灼却对朱厌的指责不以为意，双眼微微眯起，目光如寒刃般射向对方，冷冰冰地回应道：“哦？那你倒是说说看，我究竟哪里说错了？即便强大如我主，也仅仅只是自称为妖族之主而已。而那位所谓的白泽神女，如果失去了白泽令遗留下来的恩泽庇佑，说白了也就是一介长的貌美些的凡人女子罢了。她这般不自量力地大放厥词，难道不是自取其辱又是什么？！”

朱厌瞪大了双眼，嘴巴微张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而一旁的文潇则紧咬嘴唇，脸色涨得通红，同样也是沉默不语。

两人就这么呆呆地站在原地，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难道说凤灼说错了吗？！这个念头在他们脑海中一闪而过，但很快便被否定了。不，他并没有错！恰恰是因为他说得太对了，才会让朱厌和文潇感到如此的难堪与窘迫。

那一番话语犹如一把锋利的剑，直直地刺进了他们内心最脆弱的地方，将那些一直被刻意隐藏起来的真相无情地揭露开来。

此刻，他们只觉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