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将至,京城的大街小巷张灯结彩,人来车往,沉浸在新年喜气洋洋的气氛之中。
街头,身披华服的贵人踩着仆人的肩膀从马车上下来,镶着金丝边的华服沾染上污泥也满不在乎,像平常一样喂食流浪的阿猫阿狗。
很快,一位衣衫褴褛的妇人闻到食物的香味,手脚并用地从阴暗的小巷里爬了过来,秦凌霜自打逃到京城以来已经好几天没吃了,眼下饿得头晕眼花,四肢无力,也不管脏不脏了,抓着食物拼命往嘴里塞,连掉在地上的残碴也不放过。
“大胆,这是丞相夫人喂给流浪狗的,你个臭乞丐竟敢与狗抢食!"
婢女一脚踢飞了秦凌霜手中的食物,嚣张地对着她叫骂。
丞相夫人?
秦凌霜迷茫地抬起头来,刺眼的光线照过来,她努力的挣开眼睛,只见那女子身穿着水红夹袄,领口处用金色丝线勾勒出凤凰的轮廓,更显得她气质高贵,再往上是一张浓妆艳抹的脸。来人正是她的长姐,也是秦家真正的千金大小姐秦雨瑶。
“是你…”说话间,她猛然想起来了什么,疯狂地吐出嘴里的食物,可方才吃得太急,还是不小心吞下
热锅在翻滚,钻心的痛。
“原来你躲在这里,害得我找了好久。”秦雨瑶轻笑一声,用帕子捂住口鼻,掩住肉身腐烂的恶臭味,眼底的恶意怎么也藏不住。
“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秦凌霜痛苦地倒在雪地里,口中的鲜血喷涌而出,与洁白的雪花融为一体,刺目惊心。想起这一路上的遭遇,先是被下嫁的丈夫谋杀,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半路又遇到杀手…..而这一切都是所谓好施乐善,菩萨心肠的长姐做的。
秦雨瑶像看已经被她
家时眼神带着无辜,柔弱无助的模样。
只一瞬间,眼前之人却变得面目可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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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一切都是阴谋,祖母和父亲当初没有一丝怀疑就认定了秦雨瑶是秦家的亲生女儿,而她被蒙在鼓里整整十年!
十五岁及笈之时,她才得知秦雨瑶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而她是被接生婆调换的孩子。
十五年来,她都占用着大姐姐的身份,锦衣玉食,仆从侍候。大姐却流落异乡,受了十五年的苦。
毒死的畜生一样的眼神盯着她,疯狂狠毒,"秦凌霜,只有你死了,我心里才能安生,也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我要你死,你就得去死。"
"秘密?你什么意思?"秦凌霜一脸茫然无措的看着她。
秦雨瑶慢慢蹲下身子,高傲地仰起下巴,唇瓣咧出一抹狰狞的笑意:“死到临头,我便告诉你事情真相让你死个明白,其实秦家大小姐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人,当年接生婆并没有调换孩子,哈哈,怎么样,知道真相的滋味不好受吧!"
秦凌霜捂着肚子硬撑着口气,脑海中浮现着十年前秦雨瑶刚进秦
家时眼神带着无辜,柔弱无助的模样。
只一瞬间,眼前之人却变得面目可憎。
原来...这一切都是阴谋,祖母和父亲当初没有一丝怀疑就认定了秦雨瑶是秦家的亲生女儿,而她被蒙在鼓里整整十年!
十五岁及笈之时,她才得知秦雨瑶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而她是被接生婆调换的孩子。
十五年来,她都占用着大姐姐的身份,锦衣玉食,仆从侍候。大姐却流落异乡,受了十五年的苦。
而祖母为了保全家族颜面,对外宣称是双生子,这才留下了她。
从那之后,一切都变了,她的噩梦也开始了。
先是青梅竹马的未婚夫薛子羽移情别恋,对长姐一见钟情,不惜一切代价与她退婚,改换亲事,与长姐定情。
后来薛子羽进京赶考得了个榜首,而从小被誉为神童的二哥却落榜,在上京复查考卷途中被土匪杀害。
而她也在一场大火中毁了容貌,被迫嫁给了穷秀才。
本以为婚后能安安稳稳地过日
子,谁知那秀才表面老实,实刚动
首,而从小被誉为神童的二哥却落榜,在上京复查考卷途中被土匪杀害。
而她也在一场大火中毁了容貌,被迫嫁给了穷秀才。
本以为婚后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谁知那秀才表面老实,实则动起手来狠毒无情,对她轻则辱骂,重则殴打。
原来他早被秦雨瑶收买要致她
于死地,本以为逃到京城就可以求得祖母和父亲庇佑,可却被守卫当成乞丐乱棍打走。
仅仅十年,她从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熬成了黄脸婆。
她好恨,恨秦雨瑶的阴险狠毒,也恨自己的软弱无能。
“我要杀了你!”秦凌霜嘶吼着,拼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冲向秦雨瑶。
可还没有近身,就被侍从扣住,双膝跪地,以屈辱的姿势面朝地面。
秦雨瑶只觉得可笑至极,薄薄
狠狠碾压,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睨视的唇瓣往上一扬,抬脚踩上她的脸狠狠碾压,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睨视着她,“就凭你还想杀了我,不自量力,就算出身再好有什么用?还不是被我顶替了身份,嫁给了你的未婚夫,夺走了本该属于你的丞相夫人的位置。还有那场大火也是我叫人放的,本来是想把你烧死的,谁让你命大,只毁了半张脸…...还有那碗酒也是我让人下药让你失身于乞丐...…"
字字句句如刀子扎入心尖,秦凌霜不敢相信地瞪大双眼,曾经视她如亲姐妹的大姐姐竟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只怪她太傻信了她的鬼话,害了身边所有亲近的人,她真是该死是该死。
漫天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寒风冷啸,秦凌霜痛苦不堪地闭上眼,刺骨的痛意席卷全身,过往种种如走马观花般向她涌来,未婚夫移情别恋,父亲把她赶出家门,祖母失望透顶的面孔,儿时真挚的玩伴也个个因她而死......
如果...如果能再给她一次机会,她绝对不会轻易相信他人,真正的为自己而活。
她要杀了秦雨瑶,报复血恨,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血液从口鼻中喷出,染红了半张烧伤的脸,片片雪花从空中降落,砸入她的眼睛中,视线逐渐模糊。
“哐啷”一声,是脸盆打翻在地的声音。
秦凌霜拧着眉头,一时无法睁开眼睛,胸腔里充斥的积液快要溢出来,好似整个肺都快炸了。
耳边的阵阵躁音,让她的眉头锁的更紧。
“你是怎么做事的,吵醒了小姐可怎么办?"
“我呸!她算哪门子小姐,鸠占鹊巢的冒牌货罢了,真正的秦家大小姐已经找上门来了!"
熟悉的声音让床上的人猛地惊醒,秦凌霜睁开眼,手摸向床帐。外面的小丫鬟听到动静,连忙将床帘掀开,圆盘似的小脸上写满了着急,"小姐,你终于醒了。"
"…...香桃。"
看着眼前鲜活的小丫鬟,秦凌霜表情怔愣。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了帮自己逃离婆家,被王生活活打死,如今怎么又活过来?
"小姐,你别听那些爱嚼舌根的婆子乱说,你怎么会不是夫人的女儿呢,那秦雨瑶定是个骗子!"
小丫鬟愤愤不平的话在秦凌霜耳边炸开,她转头打量着四周,入目便是古色古香的床帘和精美的木质家具。这是她十年前的闺房。
脑中似有东西闪过,她猛地攥紧香桃的手,“给我镜子!"
"小姐?"
香桃不明所以,但还是按照主子的吩咐取来镜子,秦凌霜看过去,镜子里的女人妩丽明艳,杏眼桃腮,姣如秋月,尤其皮肤白皙如玉,看不到一丝瑕疵。
秦凌霜摸着自己的右脸,那里光洁如初,还没有留下火烧后恐怖恶心的伤疤。
两行清泪刷的一下便流下来。
她重生了,重生回了十年前,秦雨瑶上门认亲的那天。
这一次,她一定要拆穿秦雨瑶,保护好家人,再不赴前世后尘!
“小姐闹够了吧,老夫人他们都在前院等着你呢!"
刚才怒骂香桃的婆子突然开口,秦凌霜抬眸望去。
这婆子是她继母郑氏身边的人,前世她逃出王家上门求助,正是郑婆子吩咐人将她打出去。
想起乱棍砸在身上的疼痛,秦凌霜按下眼底浓浓的恨意,再抬眸已经恢复秦家嫡女的风华。
“香桃,伺候我更衣。”不管是秦雨瑶还是郑婆子,她都不会放过。
郑婆子被她眼中的冷气慑到,不自禁打了个冷颤,但想到这冒牌货马上被打出去,她脸上又恢复了嘲讽。
等秦凌霜收拾好,来到花厅,还没进去便听到屋内断断续续的哭泣声,不像是寻亲,倒像是在奔丧。
“祖母,我找的您好辛苦,瑶儿好想您和父亲啊!"
堂中跪着的女孩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身体瘦弱,仿佛一阵风吹来就能把她折成两半,她一边哭,
边不动声色的打量众人
秦老夫人正襟危于首位,柱着拐杖,眯着一双精明的眼睛,虽年过花甲却气势不减。
"你说你是秦家的大小姐,口说无凭,可有证据。"
“这枚玉佩,是我出生起便佩戴着的,您看。”秦雨瑶打开手帕,露出一枚凤凰图案的玉佩。
那玉佩是秦凌霜母亲江氏的陪嫁,自嫁进秦府便一直戴着,秦二爷一眼便认了出来。
“确实是江氏的物件儿,霜儿出生后找不见我还以为是丢了,原来在你这
他这话仿佛坐实了秦雨瑶的身份,一旁的郑氏捏起帕子拭了拭眼泪,装模作样道,“怪不得,我一见到这孩子就喜欢的紧,原来她才是姐姐的亲生女儿,这些年害的你受苦了。"
说着她又起身拉过秦雨瑶的手,将她拥在怀里,“这姑娘长的也太像姐姐了,活脱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还有这眼角的朱砂痣都是一模一样。"
听着跟前世同样的话,秦凌霜冷嗤一声,抬腿迈入花厅。
“要说长像相似,我倒觉得秦小姐与晚娘长的最像,莫非秦小姐是您流落在外的女儿?”此话一出,在场的吵闹声都戛然而止。
郑氏眼神闪烁,急忙将秦雨瑶推开,"你..你胡说什么,怎么能开这种玩笑,我嫁给老爷时,明明还是黄花大闺女。”
秦凌霜原本只是反击,但看到郑氏眼中的慌乱,她心中生出荒谬的想法。
前世秦雨瑶被认回,就有郑氏一半的推波助澜,而且郑氏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还让她如愿嫁给薛子羽。
难道......
“逆女!还不给你母亲道歉!"秦二爷看不惯爱妻受委屈,连忙呵斥女儿。
秦凌霜眼圈一热,即使重生一次,她还是会为父亲的态度失望。
"女儿没错。"
"你!”秦二爷当众被忤逆,脸色难看至极。
郑氏眼中闪过一抹得意,却伸手把人拦住,“老爷跟个孩子计较什么,眼下还是正事要紧。"
秦雨瑶入府不仅有物证,还有人证。
“王婆子,当年是你为姐姐接生的,姐姐侍你不薄,你为何要谋害她的孩子。"她的孩子。”
秦雨瑶身边的妇人吓得浑身直哆嗦,连忙跪坐在地上,对着首座不停的嗑头,“是老奴该死,用自己的孩子和夫人的孩子调包,害得老爷与小姐骨肉分离十几载,我对不起夫人在天之灵。"
王婆子痛哭流涕,眼泪鼻涕都沾在脸上,脑袋磕破了皮,流了不少血。
秦老夫人脸色阴沉极了,重重的将茶盏搁在花几上,“王婆子,你此话当真,你当初真的将孩子调换了?"
“千真万确,老奴罪该万死。"王婆子非常肯定的点着头,可在低头的瞬间,眼神却心虚的瞟向另一边。
秦雨瑶瞥见,忙掩着帕子泪盈于面,她慢慢移动膝盖想和祖母亲近,却又害怕自己肮脏的衣裙会弄脏了祖母华贵的衣赏。
这份小心翼翼惹得秦老夫人心中一阵抽动,若这孩子的确是秦家失散在外的骨肉,她一定要弥补多年来她遭受的苦。
“好孩子,告诉祖母,你这些年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秦雨瑶的眼睛闪烁着点点泪花,娇弱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响起,“我...每日上山砍柴拿到镇上来卖,贴补家用,有时候还会被坏人欺负,吃不饱穿不暖……”
"不过,现在我找到了家人,我一点也不觉得苦。”说完她就擦干泪水,硬挤出笑容来。
秦老夫人听得的心都快碎了,这孩子在外流落多年,不知受了多少委屈。
秦凌霜轻蔑一笑,快步上前拉住她的手腕,“我看姐姐你穿着如此寒酸,想必在家里肯定干过不少粗重活,可你的手怎么细皮嫩肉的,一点陈年老茧也没有。"
“我…我…”秦雨瑶结结巴巴好一会儿,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秦凌霜冷漠的扫过她眼中的慌张,当着众人的面掀起她的袖子,手臂上赫然出现了一大块可怖的红色水泡。
“还有你身上的皮肤,已经起了红疹,是穿久了麻布衣裳所以感到不适吗?"
“说!你究竟是何人派来的想要谋害我们秦家。”
凌利的眼神好像要将人从里到外都看穿,秦雨瑶急忙拉下袖子,凄凄惨惨的解释道:“这...是我前不久上山采药寻得的良药,谁知用过之后肌肤就宛若新生,白嫩如初生的婴儿。"这蹩脚的解释,怎么听起来都疑点重重,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秦凌霜快步走上前,对着跪在地上的王婆子说道:“那你又为何偏偏今日才把真相说出来?"
王婆子被她身上那股气势吓得直哆嗦着身子,看了看郑氏,又看了看秦雨瑶,好半响才憋出一句话来。
"我...我这十五年来都活在痛苦之中,每日寝食难安,连着几日又梦到了死去的夫人,我知道自己老了,命不久矣,不能再拖累小小姐了,只求一死,能了却老夫人心头之恨。""乳母,您不要这样说,求祖母看在孙女已经安全回来的分子上,就饶了她吧!”秦雨瑶可怜兮兮的说完,怯生生的看了祖母一眼,又迅速垂下眼睫。
表面上是在为王婆子求情,可实际上已经认定了她才是秦家的大小姐。
看着她精湛的演技,就连秦凌霜都差点相信她是真的柔弱又可怜,"哦,这么说,你是良心发现了?"
“当年接生的婆子,并不只王婆子一个人,仅凭你一面之词又能解释什么。还是有人收买了你,要污蔑于我?"当时母亲生她的时候,除了王婆子以外,还有一个刘婆子,因为上了年纪,已经回了老家养老。
秦凌霜转身,微红的眼圈带着倔强,"父亲,祖母,难道你们真的要相信一个外人所说的吗,难道霜儿这十五来的陪伴就这么一文不值吗?”
秦老夫人动了侧隐之心,秦凌霜好歹是秦家陪养了十五年的女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已经和京中权贵薛家定了亲事,如果这时出现了孩子被调换的丑闻,那么到时候与薛家的婚事也将岌岌可危。
况且今日之事破绽重重,她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内宅纷争见况且今日之事破绽重重,她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内宅纷争见过不少,这郑氏表面上与世无争,可实际早就盼着她这个老人家死的那天,当家主母的位置好落在她的头上。
秦老夫人眼神眯了眯,“霜儿说得没错,此事尚有疑点,等找到刘婆子查到真相再做定夺,这府中的大小姐依然是凌霜,至于秦雨.."
秦老夫人语气顿了顿,看了眼堂下跪着的少女继续说道。
“我秦家虽是商贾之家,但养一个闲人还是可以的,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就让秦雨瑶以养女的听到这话,秦凌霜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如释重负般的松了口气。
还好,祖母的心还在她这里。
话既已经说到这个分上了,秦二爷和郑氏也不好再说什么。
秦雨瑶咬紧唇瓣,心底生出一股浓烈的恨意和不甘。
就差一点,她就可以彻底取代秦凌霜成为秦府真正的大小姐。
她就不信,秦凌霜回回都能这么幸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