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兰早先便走了,大概是看她没什么事,京里的生意又刻不容缓,留了一堆丫鬟和钱财之后,就走了。
潘樾提前上任的那一天,上官芷没去,文书上真正上任的那一天,上官芷也没去,就连去县碑宣见的那一天,上官芷也没去。
阿泽立于马车前,久未等到潘樾上车,他回头看了一眼,就见潘樾站在县衙门前,回头望着上面那一块牌匾。
阿泽大人?
阿泽叫了一声,潘樾才迈步过来。他停在马车前,一手扶着车辇的车身,一边转了脸问阿泽。
潘樾这两日上官芷可有来过?
阿泽没有。
潘樾垂了眉眼,半晌,又抬起来。
潘樾阿泽,你留在县衙里,若是上官芷来,就说我去县碑宣见了。
阿泽大人,县衙里留了人。
潘樾让你留下就留下,待上官芷来了,带她去县碑找我就是。
阿泽是,大人。
阿泽拱手作揖,后退一步,目送着车辇走远。
上官芷没去县衙,而是直接让人备了车,去了县碑处,同禾阳所有的普通百姓一样,无事,便不往县衙里跑。
潘樾行进途中遇上妇人拦路,那人横身挡在县衙的人马面前,破口大骂。
妇人狗官!下车!狗官!
车辇被逼停,潘樾下车来看。前面那拦街的妇人已经被两名小吏压了起来,双臂被反剪在身后,可口中还是不停的咒骂着。
上官芷的车辇一路行进,跟在潘樾的车辇后面不远。
一条街就这么宽,前面停了那么大一辆马车挡路,上官芷的车也就不得不被逼停了。
妇人骂街的声音尤其大,吸引了周遭的路人来看,自然也传进了上官芷的马车里。
上官芷在车内听着外面传来的辱骂的声音,微微勾了勾唇,掀开车厢侧面的帘子往外看去。
上官芷什么人?
凌儿小跑着凑上前来,为上官芷解答。
凌儿回小姐,是有妇人拦街,逼停了潘大人的车辇。去县碑的路就这么一条,小姐的车本在潘大人的马车后面,如今也被逼停了。
上官芷点点头,落了帘子从马车内走了出来。
车夫将车凳在车旁放下,凌儿又跑过来伸了手臂出来。上官芷一只玉手轻搭在凌儿的小臂上,衣诀轻翻,缓缓走了下来。
上官芷去看看。
上官芷收回手,一身赭红配色华服,从人群后面走出来的时候,瞬间就吸引了所人的目光,仿若上官芷才是那个新上任的县令,那气势、那姿态,分明比潘樾更贵气。
上官芷目光扫过前面那被小吏押下的妇人,在潘樾身旁停了脚步,刚好听到潘樾一句话的尾声。
潘樾你是何人,有何冤情?
气势凌然的仿若真的要为面前拦街辱骂的妇人洗清冤屈。但妇人却转口不谈,接着骂他。
妇人老娘没有冤情,老娘就是看不服你们这些当官的作威作福……
这妇人骂的当真是有趣,通篇下来竟没有一句重复的,上官芷忍不住轻笑出声,旁的潘樾才发现自己身旁站了一个人。
上官芷樾哥哥,你怎么才刚来就得罪了人啊?
上官芷?潘樾往上官芷身后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阿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