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门口的牌子亮着冰冷刺眼的红色光芒，仿佛无声的渲染着什么。
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的脚步声和小声交谈回荡在这片狭窄的空间里。
冰凉的座椅像是要侵蚀掉人的体温，让每个焦急等待的人心中都蒙上一层难以言喻的焦虑。
楚季秋匆忙赶到的时候，看到陆泗安半靠在椅背上，安静地像是一座雕像。
明显的疲倦神态让他难得显出几分脆弱。
楚季秋不由自主放轻了脚步，由于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安静地陪着他。
他脑海里还在回放着十几分钟前的通话场景。
电话对面，是陆泗安颤抖的声线，和压抑的恐慌。
楚季秋那时忽然意识到，陆泗安是个有血有肉，会害怕会恐慌的孩子。
抛开所有加在他身上的砝码，他只是一个十七岁的高中生。
十七岁的少年是会害怕的。
就像来到这个世界前，当初那个幼小的宗裴知也曾偷偷的难过。
陆泗安也会迷茫和恐惧。
可剧情是推着他向前，从不让他哭，才显得他多么强大。
他靠着怎样的智慧、怎样的才能、怎样的理智、怎样的疯狂。
在高考完被送出国后，仅靠着三年就在海外建立属于自己的庞大商业势力，而后产业迁移回国发展，如巨鲸一般吞噬陆家的产业。
一步一步逼自己成为未来人人谈之色变的商业大魔王。
楚季秋终于将自己一直以来的淡然感全部消除，彻底以真实的、确切的目光来看待小世界，看待那个未来导致世界崩溃的陆泗安。
【自毁倾向】
这是当初小八读过的内容。
“我会陪你的。”楚季秋忽然伸手抱住了陆泗安，“别怕。”
陆泗安从始至终都没有掉眼泪，只是很沉默，他感受着身上来自另外一个人的温度，终于有些安心。
他回抱住楚季秋。
两个少年就这样互相依靠着，安静地等待。
……
“啪嗒——”
门开了，两个情绪紧绷的人同时抬起头，目光齐刷刷看过去，身着白大褂的中年医生脸色不是很好。
陆泗安抿唇，没有急切的去问什么，他已经知道结果了。
“抱歉……”医生沉重的开口，“我们尽力了。”
“……我知道了。”陆泗安声音很低，“谢谢您。”
楚季秋下意识去圈住陆泗安捏成拳的手，轻柔地安抚。
片刻后，几名护士推出了被白布遮住的推床，上面隐约可见人形。
护士停留了一会儿，陆泗安定了半天，依旧没有去揭开白布看最后一眼。
陆泗安和医院一起确认完所有后续流程，才和楚季秋一起走出医院。
直到这时，陆泗安才发现他的左手一直与楚季秋的手相握。
他装作没注意，想再多牵一会儿，更多一会儿。
“秋秋……”陆泗安侧头看着楚季秋的眼睛，那双眼睛干净、清澈、永远不被玷污。
楚季秋很聪明，相当聪明。
却偏偏在这种地方迟钝的可怕。
陆泗安松开紧握的手，却在下一刻将楚季秋紧紧搂在自己怀里。
“我只有你了。”
“楚季秋。”
我只有你了。
被紧紧环住的楚季秋瞪大双瞳，仿佛被针刺进了心底，连呼吸都微微一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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