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精“姑娘,殿下他,该用药了……”
胖将军阿精偏着头,有些尴尬地站在门外,审时度势一番后,憨笑着出声,将装着药碗的食盒放于门口,竟是乖觉地离开了。
听得外人声音,楚乔微微蹙眉,如梦初醒般,伸手去推他的肩膀:
楚乔“好了。”
寂静,半响头顶传来一阵低低的吸气声:
燕洵“怕什么,我在抱我的未婚妻。”
他难道固执地紧拥着她,瓮声瓮气,声调却是哑的。
楚乔“谁是你的……”
楚乔习惯性辩驳,却突然意识到似乎还真有这么一回事,俏脸微红,随即如蚊呐般嘟囔道:
楚乔“那个不算!”
那是她带兵回秀丽山的第三个月,燕洵派人送来了一些箱子,虽然看得出都是精心准备的,但是她其实是懵懂的;直到宇文玥提醒她:“听说燕洵前段时间下起聘礼……”
她才算回过味来。
燕洵“怎么不算,反正你也都用了!”
今天的燕洵倒是颇为矫情难缠,环着她不撒手,胳膊贴近她的背,掌心按着她的脖颈。
楚乔“……”
当时她励志在秀丽山做一些事情正缺钱,本着到嘴肥肉不用白不用的原则,反正确实是花销掉了。
楚乔“首先,你给我了,那就是我的啊。”
楚乔好声好气试图跟他讲道理:
楚乔“而且,你也没说是要用来干嘛的;最后,不是也都花给你的燕北了麽?”
她又推了他一次,这次倒是很顺利;果然,他的眼眶是红的,脸颊有潮湿后干涸的痕迹……她突然发觉,他的情绪竟然如此清晰的被她感应捕捉,换作从前,这样的喜怒哀乐,一并都隐藏在温柔的微笑和小心翼翼的陪伴里,无法窥得一二。
楚乔“好了,邓先生不是说了,那些药要按时吃不能耽搁的。”
楚乔替燕洵端出了药碗。
温暖的感觉如水般一层一层浸没而上,那是至她离开后就随她一起消失的感觉。燕洵接过那碗不知用文火熬制了多少时辰乌漆嘛黑气味古怪堪比蟾酥的药汁,一仰头想也不想地喝了下去……
燕洵“阿楚,你累不累?我带你出去看烟花。”他柔柔地眯起眉眼,一如既往地淡笑,温柔的气息能将人生生溺毙。于是她也鬼使神差地向他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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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楚乔的印象里,燕北有明亮硕大的月,皎洁皑皑的山,以及一望无际香气袭人的花海……总之都是些漂亮明丽的自然风光;但似乎也有不少人说过“燕北苦寒,一年能下半年的雪,特别特别的穷”;甚至是某人阴阳要靠“多偷些”才能不饿死的地方……加之此前战乱饥荒,楚乔并没有想过自己能在这里看到一个繁华胜过长安的春节。尤其是燕北特有的打铁水。有壮汉用木棒浇灌铁水,助力挥舞手臂,击打铁水……当漫天金华洒满夜空时,楚乔笑意盈盈,一双剪水秋瞳莹莹如星,一如当年树下少女明媚夺魄,晃迷了一旁痴人的眼。
楚乔“真美啊!”
楚乔真心赞道。
燕洵“是啊真美!”
燕洵应和道,目光仿佛一泓溪水潺缓流淌在女子那里,笑容如蜜,瞳色深深;毫不在意自己身上被烈药激发后的灼灼刺痛与冷汗涔涔。
夜枭“嘟——崴特,嘟——呼。”
他又看见了那只出现和消失得都令人迷惑的鸟,终于忍不住开口问:
燕洵“阿楚,你为什么会养只夜枭?”
楚乔“那个啊,我也不知道,从冰湖那件事后它就跟着我了,从燕北到长安,从长安到燕北。”
楚乔亦是迷惑,随即喉中发痒,吐出了几粒果子喂鸟。
燕洵“花……花吐症?”
燕洵震惊,心神微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