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时,燕洵接受了一次针灸,簌簌落落地疼、时间也长,但楚乔一直陪伴着他;燕洵注视着楚乔,这一瞬忍不住有几分恍惚,在这段由疼痛和治疗交织的封闭时空里将前尘种种私拟做噩梦一场全数忘却,只回味着方才那个吻。
他记得方才烟花漫长、此起彼伏……
他想再亲一亲她。
斯时斯地,他只是二十三岁的燕洵,而面前的人也只是十七岁的楚乔,是他全心付诸,唯一爱慕的姑娘。
又或者,这一切只是一场梦,是他梦中那只乌漆嘛黑的夜枭,做了一场自己是“燕洵”的梦?
阿精“殿下?”
治疗结束时阿精震惊地扶住燕洵又看了看楚乔,他难以置信的发现,他家尊贵的燕北王竟然在针灸的过程中睁着眼睛睡着了。
次日,晨曦初现,楚乔早早醒来。微微挪动身体,即刻感知到那坚实的臂弯环绕着自己,为她筑起一道安心的屏障。她身后,是一具带着温暖的胸膛,紧贴着她,犹如暖炉般驱散了寒凉,那人以不容置疑的保护和占有姿态将她紧紧搂在怀中。
她悄然转身,目光轻轻地扫过燕洵的脸庞。经过简单的擦洗和一夜的休息,原本憔悴疲惫的面容已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刚毅的宁静。他仍旧年轻,但已不再是记忆中初识时的模样。岁月在他身上刻下了痕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稳与成熟。
本是想照顾他,却无意中与他一同睡去。
同塌而眠,与燕洵?这确实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新奇体验。
鬼使神差,楚乔抚向男人的脸颊,感觉到手下传递而来的温暖,还有皮肤下血液的脉动。
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呼吸着,安睡着,并不是一个梦,却又仿佛如幻梦一般。
楚乔怔忪了一会儿,自嘲地笑了笑,然后抱住那个人,依偎进他的怀里。
大口呼吸着熟悉的气息,感觉着梦里才体味得到的温暖,浑身的酸涩疼痛渐渐淡去,所有不舒适感也暂时消失,似乎所有的隔阂、分离都轻飘飘地化散开去。
她忍不住越抱越紧。
那个人被她弄醒了,动了动,双手将她圈住,搂进怀里,牢牢抱住,下巴搁在她头顶,呼吸深沉。
楚乔“新年快乐,燕洵。”
楚乔在他怀里吃吃笑。
燕洵把她拉出来,扣住她的下巴,凑过去吻她。
他的唇清爽而柔软,下巴下新长出来的胡渣子刺得她的脸又麻又痒,反倒让她笑得更厉害了。燕洵不满意地哼了一声,翻身压住她,加深了这个吻。
楚乔这下笑不出来了,被亲得迷迷糊糊,浑身发软。一大清早就来这么刺激的,还真受不了。
闹了一阵,忽然听到一阵咕噜声传来。
楚乔脸红红地去推他,燕洵撑起了身子,眸子亮晶晶的,微笑着用唇语问道:
燕洵“饿了?”
楚乔“嗯。”
#燕洵“不叫人,咱们自己做。”
燕洵心情许久不曾这么畅快过,侍女端来水盆,他也不假手他人,从绿柳手里亲自绞了帕子给楚乔擦脸。
小姑娘在一旁看着,也觉得惊讶。她原本以为殿下是那种天生冷峻、不易亲近的人,如今看来原是另有别情。
两人洗漱完毕,便一同前往王府膳房。此时,炉火正旺,炊烟袅袅,各种食材摆放得井井有条。厨子们见他们来,都站到了旁边。楚乔看着眼前的景象,笑了笑:
楚乔“倒是挺有模样。”
燕洵见她如此,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走到灶台前,开始忙碌起来。他先是取了面粉和水,开始和面,手法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做。楚乔则在一旁打下手,她洗净了手,开始切葱花和姜末,准备做油条的馅料。
面团和好后,燕洵将其分成小块,开始擀制油条。他手法娴熟,不一会儿,一根根油条就成型了。楚乔则将馅料均匀地涂抹在油条上,然后轻轻卷起,封口处捏紧,防止馅料漏出。
那是在长安那段饱受压迫的日子里,燕洵心情郁闷时,楚乔为了安慰他,独创了一道别具心意的美食,私下里,他们将这道小吃命名为“油炸宝炬”。
做好后,燕洵将它们放入锅中,开始炸制。金黄色的油团在油锅中翻滚,发出诱人的香气。楚乔则在一旁准备饺子皮和馅料。她取了一块面团,开始擀皮。
饺子皮擀好后,楚乔开始包饺子。她将馅料放在皮中央,然后轻轻对折,将边缘捏紧,一个个精致的饺子就在她的手中诞生了。燕洵见状,也加入了包饺子的行列,两人默契地忙碌着,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又生得好看姿态风雅。看呆了一旁的厨子们。
不久,油条炸好了,饺子也包完了。两人将油条和饺子端上桌,开始享用这顿美味的早餐。油条金黄酥脆,馅料鲜美可口;饺子皮薄馅足,汤汁四溢。两人吃得津津有味,不时相视而笑,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光。
燕洵“阿楚。”
他突然轻唤了一声。
楚乔闻声抬头,就见燕洵伸手向她颊上拂过,取下一粒金黄的油炸粒子,带起了一阵麻酥酥的电触。
燕洵“阿楚,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