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不知道什么是暧昧，哥哥天生就爱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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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哥哥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
第一次见到马嘉祺，是我八岁那年。从我记事起，家里就没有爸爸的影子，是妈妈一个人把我拉扯大的。八岁生日那天，妈妈领回来一个陌生的叔叔，他身后还跟着个男孩，比我高出一个头。
妈妈指着我对那个男孩说：“这是妹妹。”
那会儿我还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只觉得他们是来抢走妈妈的。有了他们，妈妈就不会只看着我、只疼我了。这么一想，鼻子一酸，眼泪吧嗒吧嗒就掉下来了。
妈妈笑着叫我“小哭包”。
我抽抽搭搭说不出话，心里的委屈咕嘟咕嘟冒得更凶了。
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的时候，一只干净的手忽然伸到了我眼皮底下。摊开的掌心里，静静躺着一颗棒棒糖。
他微微弯着腰，视线和我齐平，眼睛清亮亮的，像浸在水里的黑葡萄，安静地、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给。”他说，就一个字，很是温润清亮的嗓音。
我盯着那颗糖，心里的委屈泡泡还在冒，但好像…没那么凶了？我瘪着嘴，想装作不在乎模样，只是眼睛黏在了那颗糖上，一时间连抽噎也忘了。
他见我不动，也没收回手，只是又往前递了递，嘴角抿出一个很浅、很温和的笑，补充了一句：“别哭了，小…哭包？”他学着我妈的称呼。
这个称呼被他说得有些笨拙。带着明显的不好意思，就连耳朵尖也红了一点。
这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
日子像溪水一样淌过，那个总比我高上好多的哥哥，渐渐成了我身后的一道影子。
本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像泡在温水里，裹着重组家庭的磕磕绊绊往前走、日渐捂出暖意的甜。
直到那一天，那一夜。
暴雨。刹车。尖叫。无边无际的黑暗。
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呛人。浑身都疼，像被拆开又勉强拼凑起来。意识像沉在浑浊的水底，过了很久才挣扎着浮上来。眼睫沉重地颤了颤，终于睁开了眼。
睁开眼，只有一片刺眼的白——雪白的天花板，顶灯的光亮得晃眼。
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眼泪先自个儿跑了出来。淌过干涩的眼眶，热热地滑到脸颊上。接着，有人替她擦去了泪、带走了那道湿漉。
视线追着那只手挪开，看到了坐在床边的马嘉祺。
是哥哥。
他身上那件蓝白校服皱得不成样子，像团咸菜干。头发乱糟糟地垂在额前，遮住了大半眼睛。他背挺得很直，像一尊僵硬的石像，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喉咙干得发疼，她张了张嘴：
·温栗·“妈妈…叔叔…”
他没有说话。
但那双眼睛，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甚至发不出一点声音，眼泪无声地、汹涌地滚落，浸湿了鬓角和枕头。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了她放在被子外的手。使得力道很大，甚至有些疼。
温栗泪眼模糊地看向他。
马嘉祺不知何时已经单膝跪在了她的床边，他的身体前倾，离她很近。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近乎麻木的灰败，而眼神含着一种近乎执拗的情绪。
他说——
·马嘉祺·“别怕。还有我。”
相依为命。
这四个字，从此刻进彼此的生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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