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最强？最强！

咒术界有御三家，分别承袭着一些强大的术式。这些术式在咒术界的地位千年来没有明显下滑，至今仍旧是首屈一指的强悍术式。

五条悟便是御三家中五条家的代表——【六眼】与【无下限】的承袭者。

这个组合实际上是一个固定事件，就像十神鹄身上的天与咒缚和术式【万物】，只要满足了前一个条件，术式才会在相应的人身上觉醒。

每数百年，咒术界才会诞生一位【六眼】，而几乎每一位【六眼】都会是咒术界战力的顶峰。他们是五条家站稳御三家这块地的支柱，只要有一位【六眼】，只要【六眼】还会诞生，五条家就基本会是咒术界战力的最高峰。

这是称五条悟为最强的一个方面，嗯，不太重要的那个方面。

当然，如果五条悟听见了这些话，大抵是要评价一句“无聊”的。

“想证明老子是你心里的最强，那就来打一场。”嘴上是这么说的，手上是摆弄着手机的，眼睛是漫无目四处看的，各种心不在焉摆在脸上，这便是他看见这些的态度。

在日复一日祓除咒灵的行动中，中这种致幻类型的术式倒是常见的事，只是这幻境实在很无聊，来来回回不过就是在绕着“最强”两个字说一遍又一遍。

“再说了，老子是不是最强都不需要向你做证明。”

没用的话讲一遍又一遍烦死人就算了，还只有这一种方式……除了能讲几句话，别的就不会了吗？

怪呆的。

面前是一大片的咒力残秽，在这之前，五条悟已经大肆地杀了个三进三出，只剩下现在这幻境里面最后一个具象化的东西了，不过这东西只重复了一些相似的话，就像常见的咒灵那般，缺少智慧。

“烦人……”

语闭，五条悟当即调动咒力给这个使魔扬了灰。

然而不久之后，视野中的景象变幻，待画面稳定下来眼前又是重复了三次的场景——葬礼，一场许多熟悉之人共同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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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10岁的十神鹄、27岁的夏油杰、十神一家、夜蛾正道、家入硝子、庵歌姬……还有很多不认识的人，这场葬礼属于这些亡者。

很明显，亡者的离世时间是不一样的，比如十神鹄和夏油杰的死亡时间相差将近十年，十神全家倒是在同一天被杀害……

举办这场葬礼的人看不清面貌，但可以肯定，到目前为止共见到四次，四次的咒力是一样的。

结合前面几次来看，这个幻境会有些许的变化，较为明显的是十神鹄在这里的死亡时间，一直在提前，从第一次的2017年，然后是2014年，后来是2013年，这一次是2009年。同样在变的，还有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的信息，夏油杰的死亡时间在2017年前后浮动；家入硝子则未必在死者的位置，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家入硝子是吊唁者，后来的几次都是死者之一……

死者的数量也一直在变多，颇有一种倒计时的即视感。

不过很可惜，五条悟不至于分不清现实和幻境。

“鹄，你还没有来得及长大……”这句话一样重复了四次。

五条悟朝那团黑黝黝的咒力看过去，漆黑的一团影子，不见五官，咒力拟合出来的声音倒是认识——那是他自己。

“杰，我们是最强，对吧……”

那个声音说出来的话充满着疲惫和不确定。五条悟仔细地听着，然后还是觉得不爽，轻车熟路朝那边的黑影掐印，丢了一发【苍】过去。

末了，还想扶一下惯常戴着的眼镜，手已经抬起，才想起来眼镜在十神鹄的身上，只好作罢，抱臂站着，道：“都说了，这样婆婆妈妈的可不是老子。”

“不，只是你还没有经历而已。”这句话倒是一改前面的故作忧愁，说的很是笃定。

五条悟于是更加不爽起来，“这是我今年听见的最好笑的笑话。”

虽然今年才刚开始。

“你是最强吗？”那团黑影被轰得支离破碎，但声音还是在这个空间回荡，“你接受孤身一人吗？”

“有谁到最后不是孤身一人吗？”人不论过往生活在如何热闹的环境里，面临生命终点的时候，都必然是孤身一人的。

这样的解释固然有偷换概念的嫌疑，可……不是所有人都有同行者，不是所有人都会拥有想要的同伴，独自一人前行永远是人需要面临的课题，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不一会儿，便听了那团黑影的声音反问：“是吗？”

声音听起来愈发远了，周围的景象也开始变得黯淡。

五条悟盯着这里终于开始变得不太一样的场景，没有找到破局的重点，视野里倒是出现了实实在在的十神鹄。

“五条君？”七岁的孩子斜挎着她装药盒还有糖以及一些文具的小包，除了身上一些杂乱的咒力残秽之外，完全就是五条悟熟悉的那个十神鹄。

白色头发的大高个放下了手臂，用稍微轻松的姿势站着，同那个极为紧张的女孩打招呼，语调轻快，说：“鹄啊。”

但十神鹄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问题暂时压下来，五条悟见那边十神鹄不打算走近，于是自己抬步朝女孩儿走过去，走的时候还继续问道：“只有你吗？”

这边，十神鹄并没有动作，她站在原地等着五条悟走过来。

她还清楚地记得刚才见到的五条悟在现实里昏迷着，但眼前这一位从咒力、术式等特性的表现来看的确是五条悟不假。

想来，这个幻境和【络新妇】的不太一样，起码在这里，也许还可以见到另外两个同伴。

见五条悟已经走近，十神鹄也回答说：“应该不是。我猜硝子姐姐和夏油君也在。”

小孩和少年身高差了太多，五条悟只好低下头去看十神鹄的发顶。女孩儿没有立即回应这样的注视，她在这个空旷的空间里转了一圈，又稍微想了一会儿，才是迈出去一小步。

而后抬头，去看那个一直一错不错瞧着她的白发少年，扯上了五条悟制服的衣摆，颇是小心地说：“这里看起来没有别的什么，出口应该在那个方向，现在出去吗？”

五条悟很快给出了反应，大手一推，把十神鹄的脑袋摆正，又蹂躏了一把十神鹄那头黑色的短发，拉上女孩儿的手，扯着十神鹄大步朝出口那边走了去，道：“走走走，老子倒要看看这里有什么。”

又因为跟不上五条悟的步子，十神鹄在【无下限】和【万物】的作用下飘在空中，被五条悟扯着往前面飞。

明白自己很安全，也早已经习惯了，十神鹄于是只说一些和现状相关的话：“要先去找硝子姐姐和夏油君吗？”

“当然。”这样应着，两人已经走到了出口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