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要出现下一个编笠村。”
秋树对上光月寿喜烧的眼睛,她问心无愧,毫不畏惧。
“为了一群可有可无的人就去做了和之国将军?”光月寿喜烧并不相信这个理由。
“可有可无啊……”秋树叹了口气。
草帽一伙对寿喜烧的言辞也有些不满,大家一路走来也认识了不少王族,如果是他们,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
“在你眼里,这个村子死去的人也是可有可无的吗?”路飞有些生气。
“他们怎么会是可有可无……”艾斯在编笠村度过一段时间,光月寿喜烧的话让他攥紧拳头。
“有你这么个将军,还真是倒霉啊。”乌索普满脸嫌弃。
“怎么会有国王说人民可有可无啊!”寿喜烧的话让娜美想到了在家乡助纣为虐的老鼠上校。
“唉。”罗宾叹了口气,她知道,这片大海还有很多不在乎人命高高在上的王。
其他人没说什么,但看反应也能明白大家的不悦与愤怒。
光月寿喜烧一愣,他能感觉到大家的愤怒并非兔死狐悲的表演。
他不理解,海贼怎么会因为普通民众而愤怒。
“光月家族才是和之国的正统统治者!你们这群海贼有什么资格来评价和之国!”大家的评价激怒了光月寿喜烧。
“你们在害怕。”路飞的眼神扫过对面几人,他似乎能感受到那些人的情绪。
曾有一个国家的公主,试图以自己的性命为赌注阻止国民流血。
曾经有一位大臣,在国王抛弃了人民时挡在人民面前,和大家一起反抗毁灭国家的海贼。
曾经有一群王族,忍着伤痛也要斩断仇恨的锁链,试图带领国民从深海去到阳光之下。
曾经有一国的王族,每个人都在试图揭露国家黑暗的现实,反抗造成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他们是薇薇,是多尔顿,是人鱼王族,是力库王家族。
那么,光月家族都做了些什么呢?
“被窃国后躲在小村子里什么都不做,享受身为大名的权利却丢下国家追寻自己的自由,把一切寄托于虚无缥缈的未来却不脚踏实地反抗。如今却来质问我。”秋树摘下面具,露出一张仿佛由不同人的脸拼凑而成的满是烧伤的脸。
光月寿喜烧浑身一僵,他似乎看到了曾经编笠村的村民。
“你对着这张脸,对着编笠村的亡灵们,再说一遍,光月家族才是正统统治者。”
面前的“正统统治者”脸上已满是泪痕,面对这张脸,他心中充满恐惧与愧疚。
秋树有些难过地闭了闭眼睛,重新戴上面具“我讨厌自证,但我也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我找了你们的人留在身边,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眼中。你们可以怀疑我这个陌生的海贼,但希望你们不会怀疑自己的同伴。”
传次郎和阿修罗童子这才明白对方将自己收为左膀右臂的原因。
“寿喜烧大人!”传次郎跪在寿喜烧面前,将脑袋砸向地面,希望能让不愿信任三日鹤的同僚和寿喜烧大人相信自己的话。
“三日鹤阁下成为和之国将军后带领我和阿修罗童子手刃了黑炭大蛇,关掉了3座武器工场,恢复周围的环境,开垦良田,让凯多的手下不再伤害和之国的平民,7次阻止了醉酒破坏和之国的凯多……三日鹤阁下一直在保护和之国!”
“寿喜烧大人!我等愿意用性命担保!三日鹤大人绝对不是觊觎和之国的贼人!”阿修罗童子跟着一起跪下。
“阁下!”让大家有些意外的出声的是桃之助“原谅在下未能称呼您为祖父大人,在下曾听母亲大人所言您断绝了与父亲大人的关系。”
“在下也曾因为秋……三日鹤阁下等人是海贼而抱有偏见,但多日的相处让在下意识到,世界是如此广阔,就算是海贼也并非全是恶人!如果一直抱有偏见,不愿信任他人,和之国永远不会获得真正的解放!”
“在下名为光月桃之助,父亲大人给在下起的名字是天下无敌之意!但也是这些时日的经历让在下明白,在下其实并没有什么力量,要不是锦卫门和雷藏,在下无法活着出海!要是没有海贼团的大家,在下会死在庞克哈萨德!会在德雷斯罗萨被敌人抓走!无法遇到毛皮族!无法获得白胡子阁下的帮助!”
“没有大家在下什么都做不到!也是这一路的见闻让在下明白,有了国民的拥护才会有和之国将军!和之国落入黑炭大蛇和凯多手中,是我们光月家族的过失!是我们没有保护好相信我们的和之国!”
“因为在下的身世,锦卫门等人愿意拥护在下为下一任和之国将军,但在下其实……并没有资格自称是下一任和之国将军!”
“我等,整个光月家族,怎么有资格质问替我们保护了和之国的秋树阁下!怎么有资格怀疑愿意对和之国伸出援手和我们一起讨伐凯多的各位!”
锦卫门没想到桃之助会为了路飞等人站出来,他吸了吸鼻子,恍惚间想起曾经躲在身后的桃之助,这一路在路飞等人的提点下,桃之助也在不断成长。
“桃之助大人……”
原本持怀疑态度的几人认知受到冲击,留在和之国的他们从未想过这些,只是抱着敌意对待“海贼”,从未想过这世界其实并不是非黑即白,也不能靠着过去否定所有未来。
海贼是危险的,是凶残的,但这群人却冒着危险来到和之国帮助他们。
大海一直在改变,封锁的不仅仅是和之国,同样被封锁的还有他们的内心。
和之国需要开国,他们也需要重新认识这片大海。
秋树人傻了,上次这么惊讶还是刚刚穿越的时候。难道是在做梦?她伸手狠狠掐了一把。
嗯,不疼,果然在做梦。
“秋树,在玩吗?”被掐着脸的路飞疑惑发问
“啊?”秋树回神,这才发现自己掐的是路飞的脸。
“哈、哈。”秋树干笑掩饰自己的尴尬,连忙松手“那什么,意外,意外。”
路飞的脸“啪”一声弹了回去。
“所以,你们那边闹完了没有。”罗有些不耐烦地看向还在处理内部问题的锦卫门等人。
“非常抱歉!”桃之助和锦卫门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
“各位,我等非常抱歉,竟然怀疑冒险来相助我等的各位,真的万分抱歉!”桃之助带着其他几人向着海贼们下跪“同盟的事,还希望各位不计前嫌!我等......”
“桃子。”路飞蹲在桃之助面前,伸出手“我们是朋友,就算有分歧和误会,也一定能够相互理解的!”
“我们会打败凯多!我们就是为了这个才来的!”
“路飞......”桃之助回握住路飞的手。
“这样才对嘛。”路飞笑着拽起桃之助。
“这样没事吗?”艾斯倒是担心秋树的心情。
“嗯?”秋树扭头对手艾斯的视线“别担心,我没事,他知道我也会支持他的行为。把敌人变成伙伴,路飞就是有这样的力量啊。”
艾斯扭头看了一眼库赞,心想其实你也有这种力量,这片大海上最恐怖的,将敌人变为朋友的力量。
“哦呀,倒是让我有些怀念从前呢。”罗宾托着下巴,想起之前自己也算是大家的敌人,连她自己也没想到这条船会成为她安心的归处。
弗兰奇挠了挠头发,他虽然一开始救过秋树,但他的手下当时也去抢了路飞等人的钱。七水之都曾诬陷草帽等人是刺杀冰山的凶手,但大家最后依旧站在了一起。
库赞摸了摸鼻子,虽说他之前几次放水,但那时的他也是货真价实的敌人。
同盟如期继续,加上要和大家一起反抗凯多的大和、只能通过电话虫参加作战会议的马尔科和比斯塔,众人开始商量下一步计划。
“根据现在收集到的消息,我等还有一位伙伴被困在兔丼的采石场,那里是凯多手下三大看板——疫灾奎因的地盘,即使是秋树阁下也没法插手里面的事,这里面还关了不少愿意追随光月家族的武士,我等会尝试潜入兔丼监狱,如果能救出他们,我方的实力一定能大大提升。”锦卫门指着地图上的一处地点为大家解释道。
“目前雷藏已经在国内召集了一些愿意加入我们推翻凯多的武士,他们的脚踝处都有黑色的月牙标记,需要把行动时间和行动地点传达给武士们。因为和之国内还有凯多的人,这种事绝对不能暴露。还有一点,想要潜入鬼岛,我们还需要搞到鬼岛城堡的结构图,据说这份图纸在花之都的一位木工师傅手中,但那位木工师傅脾气古怪,图纸也不知道被他藏在哪里。”
“木工?我应该是最适合潜入的人选了,交给我吧,我会找到图纸的。”弗兰奇主动请缨。
大家都点头表示赞成。
“那么,就麻烦秋树阁下继续做和之国将军稳定局势,其他人一起将行动暗号传递给武士们。”锦卫门拿出一张画着暗号的纸“我们在火祭日那天行动,那天凯多的人会全部离开和之国,前往鬼岛参加火祭日的庆典,那天我们在常影港集合,出兵鬼岛。”
秋树想了想,锦卫门的计划理论上没有问题,实际上......她扭头看了看已经睡着的路飞。
估计锦卫门的计划会出现意外。
“对了,德雷克和霍金斯也在和之国,他们的话很容易认出我们,遇到这两个家伙一定要避开。我们先去捡漏村的万屋,阿鹤会在那里接应我们。”秋树出声,眼下众人确实还需要一个落脚点。
众人准备离开时,光月寿喜烧捧着个刀架出现,刀架上的是光月御田曾经使用过的两把刀天羽羽斩和阎魔。
“这是御田的佩刀,按照他的遗愿天羽羽斩将传给桃之助,阎魔传给日和。”
“诶?”光月日和有些意外,她并没有战斗力,也没有想到父亲会传刀给自己。她看着阎魔,似乎做了个决定。
“索隆阁下,秋水是和之国国宝,是传说中对抗过恶龙的武士所用之刀。父亲大人的阎魔也曾在凯多的身上留下伤痕,珍贵程度和力量不输秋水,我等可否用阎魔与您换取秋水?”
索隆皱眉摩挲着秋水的刀柄,显然他并不同意光月日和的提议。
“刀要在剑士手里才有意义,秋水的主人将它交给我,无论是秋水还是那家伙,都不愿做受人观瞻的艺术品。我不会同意的,秋水也不会同意的。”
“好奇怪的刀啊。”众人不注意时,路飞已经拿起阎魔拔出利刃。
刀刃上散发着妖异的气息,这把刀并非普通人能驾驭。
“嗯?”路飞注意到不对劲“这把刀在咬人!”
“你这家伙又不是剑士,玩什么刀。”秋树上前拿过这把刀,也注意到异常“这把刀在吸收使用者的霸气。”
在场懂刀的也没几个人,可众人却感觉到原本令人不安的阎魔在秋树手里逐渐收敛了气息,仿佛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感觉......好像有点不一样了?”路飞皱着脸,贴近阎魔左看看右看看,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秋树身上来村雨和达摩利克斯之剑的气息让阎魔感受到危险。
“它怕了,因为秋树驯服了更危险的家伙。”索隆沉思着,第一次和秋树对练时他也感觉到了刀的异常,可手中的三把刀并没有所谓的“惧怕”,反而是和他一样的兴奋。
秋树把刀插回刀鞘,重新放回刀架上。
索隆拒绝交换秋水,大家也不会对索隆的决定说三道四。
光月日和不会用刀,她收下阎魔时险些被肆意的妖气所伤。
“三日鹤阁下!”
临走前,寿喜烧突然叫住秋树,秋树转身,就见寿喜烧跪在身后,头深深埋下。
“在下为怀疑您而羞愧,感谢您不辞辛劳冒着危险保护和之国!在下,感激不尽!”
“没必要,我不在乎你们怎么想,我只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秋树转身,跟着大家一起离开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