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春雨淅淅沥沥的落下来

打在屋顶的琉璃瓦上

洇湿了院子里的青石小路

院子里的那树梨花，被风吹落了一地

苏窈窈坐在软榻上，身上盖了件狐皮大氅，手边还有一盏热茶

幽客掀了珠帘，苏菀菀便像小泥鳅似的钻了进来

苏菀菀阿姊!

小姑娘珠圆玉润的，可爱的紧

言语间还透着未褪去的稚气

苏窈窈菀菀

苏窈窈外头还下着雨的，怎么乱跑，当心让风扑了身子

苏窈窈看着扑倒自己怀里的小姑娘，用食指挂了挂她的鼻子，嗔怪道

苏菀菀菀菀没有乱跑

小姑娘不服气

苏菀菀阿姊，你知道芸娘是谁吗？

苏窈窈一怔

罗芸娘，又是这个名字

芸娘，一个六品小官的女儿

苏菀菀她是孟先生新收的学生，她好厉害

苏菀菀她的诗在京中，口口争传

苏菀菀今儿，学堂里几个贵女嘲笑她的出身，被她骂了回去

苏菀菀她还要去上武先生的课，但武先生不肯

苏菀菀武先生不肯教她

苏窈窈没搭话，只是静静的听苏菀菀讲述那位罗芸娘

不折于权贵，不屈于世俗

天纵奇才，出口成章

有点像，那个人

苏窈窈她真的这般厉害？

苏窈窈语气平淡，像是在哄弄苏菀菀

苏菀菀真的

苏菀菀信誓旦旦，那奶呼呼的小脸上满是认真

苏窈窈好

苏窈窈阿姊知道了

苏窈窈语气宠溺

捏了捏苏菀菀肉乎乎的小脸

苏窈窈外面的雨又大了些，今日你便在我这儿过夜吧

苏菀菀我今晚能和阿姊一起睡吗？

苏窈窈可以

苏窈窈使了个眼色

幽客便了然

匆匆退了出去

撑了伞，去了二夫人院子里传话

苏窈窈春枝，让小厨房熬碗姜汤

苏窈窈给九姑娘暖身子

苏菀菀自个儿乖觉，寻了张桌子坐下，写起了夫子留下的课业

苏窈窈背对着苏菀菀，有拿起了书卷，心思却在了那位罗芸娘身上

一个六品小官家里的庶女，怎会有那种眼界

繁华，悲凉，富贵，穷苦

沉沦，壮志

这些对立的眼界，怎么会交织在一个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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