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怀恩

小宝站起来看着怀恩说“我一听说你找了大夫就赶紧回来了，你少千万不要出事啊，怀恩我很爱你的你说过要跟我长长久久的。”

怀恩看着眼前的小宝点了点头，然后抱着小说“好，我们长长久久一辈子。” 终究没能瞒过小宝自己还是在小宝面前晕了过去，在睁开眼睛就看到小宝那通红的眼睛，还是阙思明进宝看来自己的病还是严重了，都把阙思明找来了。怀恩缓缓起身抱住小宝安慰着嘴上说“我没事”小宝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抱着怀恩，其他人则是静静看着这对苦命鸳鸯。

暮春的雨总带着黏腻的凉打在窗棂上淅淅沥沥。小宝坐在榻边看着怀恩将那碗深褐色的药汁缓缓饮尽，指腹不自觉摩挲着他那冰凉的手。

“今日的药似乎比昨日苦些。”怀恩放下瓷碗唇边还沾着一点药渍，却仍笑着抬手轻轻碰了碰小宝的眉骨，“又皱着眉，小心变成小老头了”

小宝忙将眉头舒展开，执起怀恩的手贴在自己掌心暖着：“阙思明说加了味固本的药材苦些才有效。等天晴了我去采买你爱吃的糕点给你解苦。”

这话他说了半年了自怀恩被诊出时日无多的时候就每日清晨，他亲自守在药炉边煎药看着药香漫过庭院，总觉得这香气能将他的性命多留一日。

怀恩的身子时好时坏，好的时候怀恩能陪着他在廊下看夕阳还能提笔描几笔工笔花；坏的时候，整夜都在咳连呼吸都带着痛。入秋时怀恩的咳嗽愈发重了，小宝拉着阙思明让他想想办法啊，阙思明说“只能靠汤药吊着，怕是挨不过寒冬”小宝表示他不信可是阙思明只是摇了摇头就离开了。

冬至那天难得放了晴怀恩让左影扶着坐在窗边晒太阳。小宝端来药碗怀恩却没像往常那样伸手去接，只定定地看着小宝“小宝我想靠在你怀里好不好，我看到外面想到我们之前的日子了。”

小宝心口一紧忙将怀恩轻轻揽在怀里。怀恩的身子很轻像一片随时会飘走的羽毛。

“还记得我们初遇时吗？”怀恩的声音很轻，带着气音，“你居然把我认成女子当时我挺生气的，觉得怎么会有这么眼睛不好的人”

小宝的眼眶发热喉结动了动低声应着：“记得，你当时还说我傻，甚至还对摆脸色。”怀恩轻轻笑了笑气息更弱了，“我是觉得怎么会有这么单纯的人，我的生活充满了算计尔虞我诈，就像一轮太阳照亮我，所以我想拼命抓住这一末阳光，不顾一切的。对不起小宝以前伤害到了你。若有来生不要再遇到我了。”

怀恩说完头慢慢靠在他的肩头呼吸渐渐轻了。小宝僵着身子不敢动只觉得怀里的人越来越凉。他抬手想去探她的鼻息手指却抖得厉害。 窗外的夕阳正慢慢沉下去，将庭院里的积雪染成暖橙色。可那只曾轻轻碰过他眉骨的手，却再也不会动了。

小宝抱着怀恩眼泪终于落了下来，砸在他的发间。他想起这半年他每日皱着眉喝药却总笑着说“小宝我会好的，你别难过”想起他咳得睡不着时还攥着他的手说“别担心，我还能撑”。原来那些药，终究没能留住她。

暮色渐浓庭院里的风卷起几片落叶轻轻敲着窗棂。小宝抱着怀恩坐在渐渐暗下去的房间里，像抱着一件失而复得却又永远失去的珍宝。他知道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人会在他皱眉时轻轻抚平他的眉骨。只有那碗没喝完的药，还在桌上冒着微弱的热气，渐渐凉透，像他们终究没能留住的时光。

所有人没有看到小宝出来，进入房间就看到小宝抱着已经没有气息的怀恩坐在窗边。所有人没有说话只是所有的人眼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