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救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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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雾如鬼魅般消散，赵诗怡看着老者扭曲的面容和脖颈处狰狞的乌青，手中的木牌“当啷”坠地。

赵诗怡僵在原地，看着那只本该握着茶碗的手如今垂落在地，指尖还沾着方才闲聊时碰落的药草碎屑。

明明半盏茶前，老人浑浊的眼睛还满是感激地望着他们。

此刻指尖余温未散，人却已没了气息。

赵诗怡“老人家！”

她踉跄着扑过去，指尖触到老人冰凉的手腕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温热的泪珠不受控地砸在粗布衣襟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明明半刻前还在喝着老人煮的茶，听他讲谷中旧事，怎么眨眼间就......

于赫“别看了。”

于赫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伸手将她颤抖的肩膀揽进怀里。

赵诗怡突然抓住他的衣袖，声音哽咽得破碎。

赵诗怡“我是不是害死他了？如果不是我追问药王谷的事......”

于赫“小赵…”

于赫声音放得极轻，生怕惊碎了眼前摇摇欲坠的人。

他犹豫片刻，将她轻轻搂进怀里，下巴蹭着她发顶。

于赫“不是你的错。”

于赫轻轻拍着她的背，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

于赫“是那些人太狠。”

顿了顿，又补上一句。

于赫“你救过他，在他们掳走他之前。”

他声音低哑，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心疼。

赵诗怡盯着地上凝固的血渍，喉咙发紧得说不出话。

睫毛剧烈颤抖着，一滴滚烫的泪珠突然砸在于赫手背上。

赵诗怡深吸一口气，指甲掐进掌心强迫自己镇定，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意。

赵诗怡“我没事。先......先找块干净的布，把爷爷裹起来。”

她从于赫怀里退开时，发间银铃晃出一声破碎的响。

于赫默默解下披风盖住尸体，余光瞥见她睫毛剧烈颤抖，最终化作一滴泪，砸在沾血的衣襟上。

暮色渐浓，城郊新坟前插着几支野菊。

赵诗怡跪坐在湿润的泥土上，将老者生前最珍爱的药锄轻轻放进墓穴。

她又默默捡来枯枝堆成柴堆。

火苗窜起的瞬间，她突然想起老者说起药王谷往事时发亮的眼睛，喉咙猛地哽住。

赵诗怡“对不起……”

她对着火光轻声呢喃，不知是说给死者，还是说给自己。

于赫往火堆里添了块木柴，火星溅起时照亮他凝重的侧脸。

赵诗怡“大鱼。”

她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赵诗怡“那群人.....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风卷起她鬓角碎发，眸中跳动的不再是单纯的愤怒，而是某种近乎执拗的坚定。

于赫“他们会付出代价。”

于赫望着她被火光染红的轮廓，喉结动了动，最终只是将披风轻轻覆上她肩头。

赵诗怡“他们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她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指尖抚过木牌上模糊的“药”字。

于赫掸了掸衣摆上的尘土，从袖中摸出个油纸包。

层层展开，露出几块还带着余温的桂花糕。

赵诗怡“老人家说过，药王谷的传承本该济世救人。”

他递过糕点，在坟前摆了盏清茶。

赵诗怡“只是人心一旦蒙尘，再好的东西也会变成凶器。”

赵诗怡望着渐渐沉入山峦的夕阳，忽然想起老者院子里蔫掉的药草——

那些本该治病的植物，如今也随着主人化作一抔黄土。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