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一会儿,门内侧才来了一个嬷嬷,哑着声音,“皇太贵妃需要静养,一律不接见任何人,回去罢。”
唤春照着自家娘娘的的话说了。
来开门的嬷嬷才愿意去禀报一声。过了一会儿,曹琴默和唤春,被领着进了延庆殿。
一进殿,檀香阵阵,抚面,曹琴默打量着殿内的装饰还是和从前一样,只不过端妃,真的是年龄上来了,又加上年世兰多年的折磨,不许找太医医治,除了当年一碗红花,也因此也落下了一些陈年旧疾的老毛病了。
打量着半倚在床榻上的人,面容上细细的皱纹已经爬到眼角,鬂边的青丝也夹杂着霜白,曹琴默仔细的观察着,端妃的神情。
她是觉得是老熟人了。可端妃不却不感觉是。有种陌生又熟悉的第六感。
嬷嬷除了上了茶水外,还端来一个绣墩客气地让曹琴默坐下,“娘娘,请坐。”
收到端妃的眼神,嬷嬷自觉的退下去,唤春瞅了一眼自家娘娘,给了一个“放心,无碍”的眼神,也随即那位嬷嬷的脚步退了出去。
曹琴默,看向端妃,自己也任由她打量着。
轻轻一笑,“皇贵太妃娘娘,久仰了。”
端妃听着这话,甚是奇怪不已。这是他们头一次见吧,并没有见过面,怎么感觉是一副老熟人相见的场面。
端着笑,虽然太久没有在外头走动过了,但是,关于她,曹知微,昭妃的名声,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昭妃,本宫与你也是第一次见,忽有一种故交的熟悉感,看来是本宫,过于,太少出去见世面了。”
曹琴默也知道她再说些什么。
曹琴默轻轻拨弄着手中的茶杯,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她轻声道:“听说当年娘娘初入王府,然后宫闱,从一个不谙世事不理俗事的人,如今却已成了这深宫中的一位,位分除了太后,极高的皇贵太妃。万岁爷那,也叮嘱着要让宫人们好好照顾好您呢。”
曹琴默的声音在静谧的宫殿中回荡,仿佛带着岁月的沧桑。她继续道:“曾听说有一次,您为了护住恒媗公主免受跌倒,自己却在雪地里摔了一跤 ,可见娘娘爱女情切三深。”
说到此处,曹琴默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年的岁月,与年世兰,她为虎作伥,給年世兰出主意,做了很多迫不得已的事情。也导致了她失去了温宜。
端妃不禁微皱眉头,心中疑惑丛生。昭妃素来与她不熟,这还是第一次见,今日却突然提及曹琴默,又怎会知晓襄嫔之事,且言辞间似乎透露出一种莫名的情愫。她瞥见昭妃眼角的泪痕,心中更是一惊。
昭妃轻轻抚摸着桌上的茶标,情绪诡异,此刻在昭妃手中却显得格外沉重。
窗外的风轻轻吹过,带起一阵檀香的香气,与室内的沉香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莫名的哀愁氛围。
端妃静静地看着昭妃,只见她的眼神渐渐迷离,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之中。她心中不禁生出一种预感,似乎昭妃即将揭晓一个深藏已久的秘密。
她笑了笑,“昭妃如此伤怀,可是为了些什么,不一妨直说?”
端妃最近也知道曹知微失子的事情。乾隆更千般,万般的宠爱,过犹不及。
那日,她坐在雕花窗前,手中把玩着一只玉杯,听到昭妃失子的消息,早已在宫中传得沸沸扬扬,但其中隐情却如迷雾般难以捉摸。她心中却是翻涌不息。只是觉得奇怪。
端妃的目光透过窗棂,望向曹琴默,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线索。看着她现在苍白而憔悴的面容,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难道,真的只是单纯的意外吗?
忽然,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打破了她的沉思。端妃迅速收回思绪,转身看向来人。是她的宫女,吉祥。给了一个眼神又退了出去。
曹琴默微微笑着,问起她,“娘娘,你说失子之痛,是多痛啊?您可尝试过?”
端妃 心中却如波澜起伏。那年,年世兰那碗红花,仿佛还散发着刺鼻的气味,刺痛着她的记忆。
画面仍然在脑海中清晰浮现,那日的阳光透过云层,天气很好,洒在宫殿的金顶上,闪闪发光。
年世兰捧着那碗红花,笑容满面,却藏着深深的恶毒。
红花药汤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鲜艳,仿佛能吞噬一切生机。端妃的心,随着那碗红花的吞入,沉入冰冷的深渊。
夜色沉沉,月光洒在端妃苍白而沉静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曹琴默的话如同一把锐利的剑,直刺她的心底。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那是恨,是痛,是无尽的悲凉。
她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曾经风光无限的华妃——年世兰。那一次次挑衅,一次次陷害,如同锋利的刀割在她的心上,留下难以愈合的伤痕。端妃的手指紧紧握住茶杯,指尖发白,仿佛要将那恨意深深嵌入骨血之中。
突然,她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深知,恨意如同毒药,会腐蚀人的心灵,但她也明白,只有恨,才能让她保持清醒,才能让她在这深宫的斗争中存活下来。
那夜 端妃独坐于幽暗的寝殿,坐了一夜窗外月光洒落,却照不进她心底的寒冷。
她轻抚着那早已平坦的小腹,那里曾是她作为母亲唯一的希望,如今却只剩下一片空洞的凄凉。
她回想起当年,那碗毒酒入喉的瞬间,年世兰的狠毒与得意,仿佛还在眼前。
“都是拜你所赐……”端妃低语,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哀怨与愤怒。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屈服于命运的安排。虽然失去了生育的能力,但她的心中仍有一团火在燃烧,那是对世兰的恨意,也是对自己活下去的理由,打到年世兰,是她活着的唯一的理由。
她记得那疼痛,如同烈火焚烧,却又冷如冰窖。每一个细胞都在痛苦中挣扎,仿佛要将她的生命一点点剥离。她紧咬着牙,不愿让那疼痛溢出唇边,却仍忍不住泪水滑落。